余知从柜子里拿出些干花摆在他面前,“这是我之前晾好的,殿下就用这个吧。”
周送点点头,他按照余知的介绍把那些紫色干花放进了石磨中碾碎,又用筛网把细粉筛出来,其余没碾碎的,再放进石磨中碾。
碾碎干花是个费力的活计,周送碾了好久才得到一些干粉,石磨的把手都把他的手给磨红了。
余知把那些干粉盛出来,又依次加了不同份量的其他香料。
褐色的,米白色的,暗黄色的……
周送看得认真,余知一边指着不同颜色的香料一边告诉他香料名字。
最后,再将所有香料搅匀,香粉就做成了。
余知拿了一个小罐子把香粉装起来递给周送道:“这样就可以拿回去烧了。”
周送接过后打开盖子闻了闻,气味淡雅,烧起来也一定好闻。
他笑了笑,“你做得真好,我回去就试试。”
余知起身,又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小盒,放在了周送面前。
他语调温和,“这盒里的与刚刚殿下制好的一起烧,气味会更好闻。”
“不过不要混的太多了,”余知顿了顿,又提醒道,“一点点就好。”
周送打开盒盖,紫红色的香粉散发着馥郁浓烈的香气,即使周送没有凑近去闻,也能感受到。
“好,我记下了。”
周送扬起笑脸,把两份香粉都小心收了起来。
余知对上他的笑容也勾勾唇角,露出一抹真诚的笑。
……
回到寝殿,周送按照余知的说法在自己做的香粉里混入了一点他送的,气味果然有所不同。
紫红色香粉很好地中和了其他香粉的淡,只觉香味萦绕周围,几近无感。
周送愉悦地合上盖子,任由香烟袅袅升起。
傍晚的时候,贺止还没有出现,周送让杜世问了才知他还在承德殿。
“陛下还没批完折子吗?怎么看了这么久?”
周送刚用过晚膳,想到今日刚制的香,或许有些舒缓疲劳的作用。
他包好一些香粉,带着去了承德殿。
殿外有侍卫把守,见他来了皆恭敬地开门,屋内传出些贺止与高云交谈的声音,周送怕自己听到什么重要的政事,故意弄出了些声响。
过了会儿高云笑眯眯地出来请他进去,周送才捧着香粉进了屋。
屋内暖烘烘的,周送刚进门,贺止便放下笔看向他道:“怎么突然来这儿了?”
周送走了过去,把香盒放在了桌案上,“陛下劳累,要不要试试我今日制的香?”
香盒被推到他面前,贺止对上周送隐含期待的眼神轻笑,朝他勾了勾手。
待人走近了贺止伸手一捞,周送又被他圈进了怀里。
贺止的头埋进他颈间,隐约嗅到一股馨香,他问:“你熏过香?”
周送想了想,应当是他在寝殿待久了的缘故,衣物上竟也染了香。
“我在寝殿烧过一点,陛下觉得好闻吗?”
周送身上的味道太淡,于是贺止便示意他再烧一些,等缕缕香烟升起,承德殿都被香味浸满了。
揽着他腰身的力道突然一紧,周送吃痛地回头,却发现贺止的状态有些不太对。
他眉头紧皱,扶着头的手隐有青筋凸出,周送看到他双目渐渐染上猩红,整个人正极力压制着痛苦。
贺止放开了周送,撑着力气把高云喊了进来。
高云在门边闻到那香味脸色就是一变,急忙走到了桌边把香炉拿走。
周送有些无措,他听到贺止的声音都泛着哑意:“封锁承德殿,任何人都不许进来。”
“把他带走。”
高云应了一声,周送觉察到自己可能闯了祸,可看着贺止痛苦的模样他怎么能安然离开?
“陛下……”
周送刚唤了一声,就被贺止的眼神吓得噤了声。
他被贺止猩红的双眼盯着,其中的杀意与狠厉的疯狂席卷而来,直接扼住了周送的喉咙。
“出去。”
冰冷的命令语气,不容置疑。
即使两人素不相识时,贺止也没有用过这种语气和他说过话,那一瞬,周送整个人都愣在原地,还是被高云拉走才回过神。
同时他也意识到,贺止身上正发生着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到了殿外,他拉住高云急切道:“陛下他怎么了?”
语气是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担忧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