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卧房,林栀年熄了灯,蜷在床上,屋里黑漆漆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夜已深了,林栀年却合不上眼安心休息,只是蜷在床上,未曾再动过分毫,只剩眼睛任不时眨着。
这样躺了许久,许是有些不适了,她翻了个身,伸手间,无意摸到自己放在枕边的手链,是季竹野编的那条茉莉手链。
林栀年望向枕边,奈何屋里实在太过黑暗,什么都看不到,但无所谓了,林栀年只是这样想,这么多年了,她不一直是这样过来的,对啊,一直不都是这样吗?一直都是……一直……林栀年将手覆在手链上,她闭着眼,许是睡了。
次日一早,林栀年便早早醒来,穿衣洗漱后,她便是到了该上学堂的时候了,临行前,林栀年来到自己的卧房,取了枕头旁的茉莉手链藏进自己的衣袖中。
来到了学堂,林栀年先是把自己的书卷摆放到小案上,然后独自抽取一册论语看了起来。
林栀年上的学堂都是皇室以及一众世家子弟才能上的学堂,不过她在此并无知己,连个愿意说话的都不曾有,一来是她二哥在学堂嚣张跋扈,跟人处处说她的不好,无人愿与她来往,二来相较于在学堂里跟这些纨绔子弟来往,林栀年更愿同季竹野那样率真,善良的人来往。
林栀年正翻着手里的论语,就见有人一屁股坐她身边了,一般这种小案都是一人一张,鲜少有二人共坐一张的。
林栀年并未看来人是谁,只是语气稍显平淡的开口说道,“这有人了,您另寻他处吧!”
来人显然并未听进去,依旧坐着不动,林栀年也不管他,依旧读着自己的圣贤书。
“你……你就是那个什么,什么年?”来人放荡不羁,听这口气,像是个浪荡的公子哥。
林栀年放下手中的论语,看了眼来人,来人一身月牙白锦袍,乌黑的秀发仅束了根白玉簪子,面容姣好,只是看到那琥珀色的瞳仁时,林栀年竟不觉想到同为此种瞳色的季竹野。
“在下名为林栀年,敢问阁下是?”
来人听林栀年这样说,又转头和身后人说,“看嘛,我就说叫什么年!”
身后男子忙点头道,“是是是,你不还有事问她呢吗?快问去,先生怕是快要来了!”
“也对……”
林栀年颇不解这二人在做何事,但听到这两人是来找自己问话的,便问道,“敢问,二位找我有何事?”
“认识季竹野那人吧?”
林栀年点头,“我与她乃是好友。”
“嗯,这不关我事,我是她皇兄,季清欢,你叫我什么都成!”原来来人正是季清欢,林栀年履了遍,季竹野是嫡公主,那她皇兄岂不是……太子?
林栀年想到这忙起身,她给季清欢行了一礼,“见过太子殿下!”
季清欢摆摆手打断她,“你也别急着行礼了,我还有事呢……”
“太子殿下有何事?”
季清欢想了一想,突然就……记不起来了……
“池惊夏,父皇说了什么来着?”
池惊夏耸耸肩,表示自己不知道,“又没告诉我,我怎么知道?”
“我来之前还同你说了,你记性怎的比我还差!”
池惊夏一脸无辜。
季清欢不再和他打岔,他仔细又思索一番,手里的扇子不住的摇着。
“想起来了,”季清欢突然记起,“那个,父皇让我交代你件事。”
林栀年脸上浮现一丝讶异,圣上怎还会有事交代她?她分明还未见过圣上啊!这可真是奇怪。
“是……何事?”
季清欢看她一脸吃惊样,便叫她不必拘谨,没什么大不了的,顶多做不好会被怪罪罢了。
林栀年听季清欢这样说心里的弦又紧绷了些,季清欢觉着无趣,便也不逗她了。
“父皇希望你有空可带皇妹出宫去逛逛。”
“出宫?陛下不是不允公主随意出宫,还在宫门安插了守卫盯着公主吗?”林栀年觉着季清欢是在耍她,圣上怎会应允自己的嫡出公主和一个“男子”出宫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