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林慕清果然回家吃了晚饭,主要是为了告知陆思尔关于她那幅画复赛之后的相关事宜。
期间两人依旧一如往常没有过多言语,只是例行公事般说了些有的没的,然后又陷入沉默。
不知安静了多久,林慕清突然问她:“最近交了新朋友?”
陆思尔蹙眉,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不解道:“什么?”
陶瓷餐具相互碰撞的声音此刻显得有些刺耳。
林慕清却只是说:“随便问问。”
陆思尔知道,林慕清才不会随便问,她最不会做的,就是毫无意义的事。
林慕清很快吃好,她慢条斯理地用纸巾擦拭双手,淡淡地说:“别和乱七八糟的人浪费时间。”
陆思尔声音闷闷的,有些无精打采:“什么是乱七八糟的人。”
她自己交的朋友就是乱七八糟的人,而林慕清在宴会上给她介绍的那些所谓的社会名流和各家的少爷小姐就不是乱七八糟的人。
林慕清:“我觉得你自己应该有分辨的能力。”
“我也觉得我有分辨的能力。”
所以不觉得自己交了乱七八糟的朋友,也不觉得自己在浪费时间。
林慕清也不恼,继续说着毫无温度的话:“这不代表你不会做错,也不代表你能承担一切的后果。”
陆思尔不懂,在母亲眼里,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知道了。”陆思尔戳了戳碗里的饭,食之无味。
她兴致缺缺,不想继续玩这些文字游戏,只想从这种令人窒息的气氛里逃离。不知道是从哪天开始,和母亲之间的关系变成了这样。
一顿饭不求相谈甚欢,只求相安无事。
她见林慕清起身,叫住她:“妈,我下周末能不能去看看外婆。”
林慕清稍顿,语气放柔了一些:“赛事还有很多流程要走,而且外婆也很忙的,再过段时间吧。”
她的声音虽然轻柔,话语却透着毋庸置疑的意思。
陆思尔只好作罢:“那好吧。”
其实林慕清的回答在她意料之中,她就是不死心还想试试。
陆思尔见林慕清进了书房,估计是还有工作要处理。
她自己回房间给外婆打了个电话。
“喂,外婆。”
电话刚接通的时候,那头纷扰吵闹。
随后外婆慈祥的声音传过来:“怎么了呀,乖乖。”
紧接着那头变得安静了不少,应该外婆换了个地方接电话。
陆思尔听见电话里的声音,觉得心里格外温暖幸福。“没事啊,就是想您了。”
“外婆也很想尔尔。”
“刚听见您那边的声音,又去打麻将了呀?”
外婆在那头笑,“是啊,不过又输了,尔尔不在都没人帮我赢回来了。”
“您等我下次去,肯定给您报仇。”
“好,尔尔给外婆打电话是不是遇见不开心的事情了。”
陆思尔听见这句话突然觉得鼻腔酸涩,她强忍住,尽力声音平静地说:“才没有,就是很想您。”
“没有就好,有谁欺负你可一定要告诉外婆。”
陆思尔轻轻笑了一下,“好,外婆最疼我。”
两人又聊了很久,陆思尔才依依不舍地挂断了电话。
她独自发了会儿呆。
随后去收拾了一下白天拿出去的画材,她收拾的时候看到了白天给程南画的那副画,又好好欣赏了一遍,看着看着便嘴角带笑。
心里想着,这副还挺好看的,回头可以裱起来。
...
翌日下午。
鸟儿在天空上方盘旋,抖动着翅膀又落回树上发出叽叽喳喳的叫声。操场上人声吵闹,此刻正有好几个班在上体育课。
高二的体育课男女生分开上,这节课高二八班的女生先测了一次仰卧起坐。
余江晚看着瘫在垫子上的陆思尔,她此刻头发有点凌乱,脸蛋微红。
“可以啊你,偷摸练了吧?”
陆思尔坐起身整理头发,从新扎了个马尾。
她洋洋得意道:“是啊,厉害吧?我暑假可没少练。”
余江晚笑着点头,“太厉害了你。”
高一的时候陆思尔这仰卧起坐一分钟最多也就做三十多个,现在居然能做五十多个。
余江晚称赞:“有点过于勤奋了。”
“我感觉我都有马甲线了。”语罢就要掀起衣服给她看。
余江晚拉住了她的手,陆思尔反应过来笑笑,“好吧这样有点不太雅观,下回给你看吧。”
陆思尔站起身收垫子,“一会儿要干嘛啊?”
余江晚:“你的最恨,篮球。”
随后过了几秒,传来陆思尔的哀嚎声。
两人放好垫子后,陆思尔被拉着不情不愿地走进了篮球馆。
此刻馆里有不少男生正在打篮球,里面传来阵阵球鞋摩擦地板和篮球撞击篮板的声音,还有些人正坐在看台休息。
场馆很大,他们在靠近最里面的位置练习。
陆思尔拿着篮球哀怨地问:“他们怎么就不用练三步上篮啊。”
余江晚和边上一个女生听见她说的话没忍住笑出声来。
余江晚:“有没有可能人家已经练的很熟练了。”
边上的女生也跟着说:“你没看见他们打篮球打的乐此不疲吗。”
余江晚拍了两下球,“是啊,这对于有些人来说是折磨,可是对于有些人来说是享受。”
好像还真是,陆思尔有时候中午去食堂还看见篮球场一堆人。饭都不吃,就要打篮球,有那么好玩吗。
篮球像小媳妇一样。
几人闲聊之际,那边突然传来一阵欢呼,他们纷纷看向声音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