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原本没什么人在意的演出,在新年伊始出其不意的撞进了人们的生活里,网上出现大量有关陈誉的封神片段,粉丝们扬眉吐气,边安利边明目张胆的谩骂团队:黑心老板雪藏明珠,把舞台还给王者,他天生就该闪耀!
张士霄在某个清晨发来一条饱含怨念的信息:天杀的表哥,演出真的只有一场?为什么连你亲爱的表弟也没收到邀请?你真是大大的坏了良心,限你在我女朋友真的生气之前帮我拿两个亲签,不然我将生生世世诅咒你!
闫驰把手机扔在餐桌上,捏起陈誉的下巴在狠狠亲了一口。
“为什么夸你跟骂我一定要同时进行?我都快被骂出抑郁症了,”闫驰说,“我雪藏你了吗?”
陈誉摇头,闫驰捧住他的脸,把他的脸颊挤出两道可爱的弧度,像刚出锅的汤圆,软糯香甜:“用嘴巴告诉我。”
陈誉缓慢的凑过去,在他唇上贴了贴。
闫驰笑了一下,不再折磨他。
“咖啡还是牛奶?”
陈誉像个行动迟缓的老人,视线一点一点落在面前的咖啡杯上,闫驰吸管插进去,凑到他的嘴边。
“只能喝一点点,不然会有药物反应。”闫驰说。
陈誉眨眨眼,真的就只喝了一小口。
“……苦……的。”陈誉说。
闫驰宠溺的揉了揉他的头发:“嗯,以后你会尝出更多的味道,我们正在慢慢好转,对不对?”
陈誉好像听见了,又好像没听见,他的目光出现了短暂的空白,然后被窗外的小鸟吸引,闫驰把轮椅换了个方向,让他正对着餐桌。
“好好吃饭,晚点我们可以去花园玩,你不是一直想给它们浇浇水吗?”
陈誉想起那片被翻开的新土,已经长出花朵了吗?
那天之后他仿佛一下子失去了所有活下去的欲 | 望,他浑浑噩噩的,躯体化症状严重到随时都有可能昏厥的地步,但好在每次他都能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醒来。
闫驰一次也没有跟他提过那个疯子的事,只是一遍一遍的捋平自己痉挛的手指和四肢,他们一起看花看海,看日出日落,他把他从轮椅里抱出来拥在怀里,用自己的衣服把两人一起包裹起来,那里是最安全的地方。
然后陈誉就真的放松了很多,状态好的时候会仰起头去啄他的唇,那里有他喜欢的味道。
花开了又谢,雪下了一场又一场,当小鸟再次飞回来的时候,他终于可以拄着拐杖出门,偶尔也可以在充满阳光的房子里弹一首有风的曲子,养的肥胖的猫也不再被忽略,它从那双浅色的眸子里看到自己的影子。
当他可以看到色彩的时候,他去了那个地方,那是一个没有闫驰陪伴的日子。
隔着玻璃,陈誉看清了那张脸,他已经摘下了象征圣洁的白色手套,他的手指依旧修长,却再也不能操控别人的命运。
原来他们真的很像,原来他并没有那么高大。
“我还以为再也看不到这张脸了,我的孩子,”他说,“或许能应该叫我一声……祖父?”
陈誉静静的看着她,睫毛都没眨一下。
那个人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似乎是想要把他的样子牢牢的记在心里。
“你跟他长的一模一样,甚至比他更加完美,你是我亲手打造的艺术品,不是吗?”
“如果没有陆曼那个女人,也许我们都不会落到这样一个境地,他怎么能爱上一个疯子呢,我只是送他去那里学习舞蹈,他们就背着我破坏了规则,就像你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