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京院想拉近点距离:“连游戏都没空打,不觉得辛苦吗?”
“我不觉得辛苦。”她在纸上把几个数字相加,花京院敏锐地猜测是她的工资,“人生就应该为喜欢的事物浪费。”
5.
“你的妹妹有男朋友吗?”
又来了。他就知道。
花京院轻快地说:“逗你的,我知道她没有。我已经问得一清二楚了。再过几天说不定比你还了解她。”
“不可能。”
“你怎么知道不可能?”
“她不是这样的人。”
花京院盯了承太郎一会儿,承太郎纹丝不动地坐在椅子上,表情也没有任何破绽。
花京院向后一靠,说:“好吧,你说对了。虽然没有超预期完成你的委托,但老板我也见过了,不是什么坏人,只不过是个守财奴。招聘广告挂在那里,其实不招正式员工。她一个人什么都要做,还挺辛苦的。”
承太郎终于皱了皱眉:“我会和她谈的。”
“等些日子再谈吧。”花京院摸摸波奇的脑袋,把它放到地板上任其撒欢,“你会有惊喜的。”
承太郎说:“多谢,但我不需要什么惊喜。”
花京院虽然不了解她,但是了解承太郎,他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说:“行事太专制小心被她讨厌。”
承太郎面无表情地叹了口气,没有把那句“我觉得她不会讨厌我”说出口。
“你非要说我也不会拦你,只是提供一下我的意见。”花京院看着装订成书出版的海星论文,颇为感慨地说,“我到现在还是难以接受你成了海洋学博士的事实。我记得你曾经把身上的海星无情地甩掉了,现在你会放在柜子里保存吧?”
承太郎纠正说:“会放在水族箱保存,不然它们会死。”
花京院熟络地拍拍承太郎的肩膀:“这个冷笑话讲得不错,你成长了,承太郎。”
6.
有花京院的背书,承太郎放了点心。
虽然她婉言拒绝承太郎的开车接送,踩着门禁时间搭末班车赶回家,承太郎在睡觉前还能看见门缝下透出的赶作业的灯光,但只要不牵扯迪奥的残党,他不会过多干涉。参考了花京院的意见是一部分,收到SPW财团实验室虫箭成分研究的新报告是另一部分。
除此之外,天下太平。
开车去实验室的路上,承太郎路过常去的裁缝店,取了给妈妈预定的百合花围巾和海蓝宝石毛衣挂坠,还有按上次给妹妹买的衣服尺寸定制的米白色羊绒毛衣。她看起来瘦了一点,不过毛衣本来就不用多合身。
实验人员的讲解有点枯燥,而且也不是承太郎擅长的领域,他拿着笔记本记下存疑的点,时不时提问,决定往书单上再加几本书。
大致弄清了实验报告,天色已晚。实验室地处偏僻,一路上都没有人烟,车开进通向市中心的大道,霓虹灯才陡然亮起来。那一段又长又黑的路被他抛到身后,他在等红灯时凝视着餐馆门前悬挂的浮夸的霓虹钟表,知道再过几分钟,就能回到令他安心的所在。
承太郎打开门,没受到荷莉的热情欢迎,还在担心荷莉的安全,就听到她从楼上传来的呼喊:“承太郎,是你回来了吗?不好了,她发烧了!”
7.
承太郎已经按照花京院的建议,搬了把椅子坐在床头。他想来回踱步平复焦躁不安的心情,但又怕把人吵醒。苦等不是滋味。他轻轻下了楼,把过于匆忙而忘拿的礼物从车里取出来,想开口安慰荷莉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于是让她依偎在自己的臂弯里。
“只是发烧而已,睡个觉,明天起来就好了。”
荷莉有些激动,语气里带着几分颤音:“我知道……可她自从来家里以后,就没生过病。是不是我没有照顾好她?”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承太郎先把妈妈哄去睡觉,边在妹妹床边守夜,边复习关于虫箭的笔记。他看得不太安宁,荷莉的问题在他耳边盘旋。
她醒得比承太郎预料的快,含糊不清地说着道歉,承太郎在气头上,什么也没回答。
他们尴尬地沉默了一会儿,承太郎看她想坐起来,才说:“我会帮你申请图书馆勤工助学的岗位,宠物店的工作等我陪你一起去向老板辞掉。”
承太郎看她难过地皱起脸,说:“没有什么比身体健康更重要。”
“我知道了。”
她看上去既愧疚又开心,虽然承太郎把关系的话都说得很生硬。
她翻了几个身,接受了暂时睡不着的事实,瞟了承太郎几眼,用他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问:“承太郎先生会唱久保田利伸的歌吗?”
承太郎点点头,僵硬地唱了几句,水平甚至难以和普通人相比。
她忍不住笑,又不想伤害承太郎的心情,于是把被子拉高了一点,遮住脑袋。
等笑完了,她才从被子里钻出来,虚弱的脸上透着喜悦的光彩,丝毫不像一个病人:“反正我达到目标了,承太郎先生生日快乐!”
承太郎拆开小盒子,里面躺着一支万宝龙钢笔,颜色深沉柔和,与他相称。他想要责备,最后却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把钢笔插到胸前口袋里,摸了摸她有些凌乱的头发,尽可能用温和的声音说:“我很高兴。”
8.
荷莉要求她多休息几天,课业辅导就让承太郎来。妈妈的要求,承太郎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她穿上了新毛衣,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温暖可爱。因为承太郎很少说话,她兴致勃勃地聊起宠物店里见到的形形色色的客人,一点也没有反思的意思,倒像有些恋恋不舍。
“……但是我总是不好意思和他们说话。要是我能滔滔不绝地讲话就好了。”
“花京院擅长。”承太郎又说,“但你还是不要见他比较好。”
她好像还没反应过来花京院是谁:“为什么?”
为什么?承太郎想到花京院对自己母亲的花言巧语,以及每个曾热情围上来又转投花京院的女性,觉得戒备是必须的。
戒备也没有用。花京院带着一束夸张的玫瑰上门拜访,好像看不到好友的黑脸。
花京院一来,她就不说话了。她专心地听着花京院讲述的在埃及的故事,那个青涩而强大的少年的过去。
她既崇拜地看着承太郎,又不安地问:“现在的承太郎先生呢?和花京院先生说的好像不一样。是被换掉了吗?”
“换掉了。”花京院煞有介事地说,“换了一个更喜欢荷莉女士和你的承太郎。”
·再次感谢金主约稿,亲亲亲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