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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长殷归去之时,附加县令下毒之事轻飘飘一说,知府大人恼怒,谢长殷事了拂衣去。
归家时已近夜,小屋中仍有一屋灯火亮着,是为了等他。
林阿姝听见谢长殷回来,很高兴地跑出去,看到沾了一身夕露的人下马,反复确认后欣喜若狂:“你回来了!谢长殷你真要吓死我了,攀上了知府怎么也不说……”
谢长殷捏捏她的脸:“你才真要吓死我,当时狱中人多眼杂,我要真说了……”
“说过不要捏我脸!我不是小孩子!你也没大我几岁!”
他们相携一同往屋中走去。
“你饿不饿,我给你做夜宵?”这是林阿姝贴心关怀。
“算了吧,就你的手艺,还是我来做吧,你饿不饿?”这是谢长殷一语中的。
然后接着就是某人被踢一脚的声音,小屋里又响起热闹的斗嘴打闹声,直至夜深才渐歇。
一夜熟睡,明日又是个好天气。
一连几日下来,发生的事情有:
县令大人因贪墨落马,现带至州府牢狱中受审待斩;
阿姝发生过这样的事情没什么心情摆摊了,于是她只做街上的客人遛弯,在遛弯的时候发现对家那大婶自前三日始也未曾摆摊;
这条街上的大叔大婶各路摊贩,无论是谁见到她都分外讨好,她要买什么,他们便直接挑最好的送给她,她要付钱,他们像是被什么追上似的一脸惶恐,言语谄媚之际让她多向谢长殷说说他们的好话。
阿姝一听就知道问题所在了。谢长殷这几日确实早出晚归,她原以为他在忙结案之事,或是与知府手下应酬,便也由他,却没想到他原来在忙这个。
到这里阿姝其实有点误会谢长殷了,他确实忙,只是主要忙的还是另外借知府之力的经营,经过此事谢长殷意识到纵要守护林阿姝一世,没点势力只怕不行。
何况他家阿姝天生丽质,下次再有哪个不长眼的敢看上,他也好将之扼杀在摇篮里。
让她少出去就不会被看上?那是无能的蠢货才有的想法。
他要护她,便是护她一世天真浪漫,自由无虞,让她能纵情欢乐。若是以此限制,便不算真正护她。
对谢长殷来说处理街坊只是顺带,但阿姝听了街坊之语,他们道路以目未敢说什么,在她盘问逼迫下,只给了她个地址,暗示她去强嫂家,那就是谢长殷的杀鸡儆猴。
他们头上悬着一把迟迟未落的刀,自然诚惶诚恐。
林阿姝带着怀疑和好奇前去,路过之时鸡犬之声都寂寂,她看着院子,里面安安静静,不像是有人在的样子,她怀疑摊贩们给错地址了。
她试着敲了敲门:“有人在吗?”
只这一声,像是什么开关,忽然死寂的院子动起来。里面传来嗯嗯唔唔的闷声,估计是屋子里传来的,隔着两道门,本就闷的声音更小了,林阿姝要很费力才能听到。
但院门上了锁,她也进不去看里面究竟,正打算无功而返往回走,忽然一个半大小子看见了她。
“你是来探亲的吗?”
林阿姝想了想,点了点头:“里面有人在吗?我怎么感觉好像有人?”
那小子犹豫两下,又看了她几眼,心里兀自嘀咕彪悍的强嫂亲戚这般温软无害,他低声说:“我借你梯子,你别从这里,从后墙翻进去,看完马上走,别回来了。”
阿姝顺着他的梯子成功翻到后院,那小子四周看了看无人才拿出梯子让她快点爬,阿姝被影响也十分紧张起来。
她爬上墙头,他也跟着过来,收着梯子搭到另一侧,整个过程阿姝提心吊胆,怕他掉下去,翻人家院墙,饶是乡下野惯了的阿姝也没做过这么野的事情,心中紧张。
她安慰自己:只看一眼就走,反正又不做什么坏事,嗯,她也会看着不让那小子做坏事的。
两个人就这么爬到院内下来,走到屋门前,那男孩推开一点房门,房门发出轻轻吱呀一声。
林阿姝紧张心中狂跳,却在看到里面景象是原本砰砰直跳的心蓦地下坠。
里面污臭弥漫,五人被绑在架子上,身上血肉模糊,满面糟乱血痕,神情痛苦。
而一边桌上放着的东西,各种从未见过叫不上名字的恐怖器具闪着寒光,这里只怕比大牢刑狱还惨。
这几个人阿姝险些要认不出来了,她惊恐地捂嘴后退一步。
却在这时,小院大门外传来说话和脚步声。
“大人,那边进展得很顺利。”
“嗯。”
虽然那道男声只有简单的一个字,林阿姝还是认出是谢长殷,加上她熟悉的脚步声,不会错的。
开锁的声音响起,在出现说话声时她身边的少年就拉着她跑。
两人跑到后院,那个少年很仗义地让她先爬,阿姝心知现在不是推让的时候,抓紧时间往上爬,爬到快到墙头的时候,忽然听到动静。
她转身见谢长殷提刀要刺那少年,阿姝急得惊叫出声:“别伤他!”
却不妨此时脚下一滑,林阿姝连带着梯子直直往后朝地面摔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