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隐进入望虚门后,成为宴清宗主的亲传弟子,一切顺利得不可思议,直到他今天修炼时时再次因太弱而被耻笑。
今日师尊宴清没来,众弟子自行修炼,白隐下意识将目光投向白鹤眠,白鹤眠在红莲湖畔,长剑破水而出,寒光照亮他的侧颜,他好似没有听见起哄声,修长的脖颈如鹤般扬起,无视白隐的求助。
白隐孤立无援,在众人的嘲笑声中跑出了红莲亭。
他好像换了地方,又好像停留原地。
无论是在飞船上,还是在雪山,他都是个不被接受的异类,满怀欣喜来到望虚门,噩梦般的场景再次出现。
他一直被迫当逃兵。
泪水从眼里流出来,白隐推开柴房破旧的门,将自己藏进去,双手狼狈地擦着眼泪。不一会儿手指腹居然被泪水泡白。
“吱呀”一声门响,白衣少年晕着柔光踏入。
“殿下。”
白隐低头抽泣并不回应,白鹤眠走近,清雅木香温柔地包裹过来,他再问:“小狐狸?”
白隐抬头,白鹤眠衣裳似雪,颜如宋玉,不染凡世尘垢,他眼里闪过笑意,白隐泪眼朦胧,分不清那是好是歹,只听得他低喃一声,“哭成花猫了。”
又是花猫。
上次白鹤眠就说他是花猫,他回去后发现自己脸上真有几道黑痕,确实像流浪的小花猫。
白鹤眠嘲笑他脏。
白隐心里的火越来越大,那抹纯洁无瑕的白色格外刺眼。
他凭什么一直高高在上?凭什么用神明的目光怜悯我?
他瞧不起我,嫌弃我脏,我偏就要去玷污这个其他人都不敢靠近的生命。
白隐这般想着,勾住白鹤眠的衣领把他往下拽,白鹤眠显然没想到他会做出如此举动,毫不费劲便被拉下来,白隐顺势吻在白鹤眠的鼻尖上。
白鹤眠没有反抗,眼神冰冷地看着白隐。
还不够,他凭什么纹丝不动?
我要将这块白布染得更黑。
我要看他破碎。
白隐双眼紧闭,卯着一股劲就吻上去,白鹤眠不耐烦地偏过头。他的嘴唇只吻在了白鹤眠的脸颊上。
白鹤眠拽住白隐的后衣领,想将他扯开,他双臂死缠住白鹤眠的脖子。
他终究躲不过我。
报复得逞的快感涌上心头,白隐毫无章法地乱啃,白鹤眠的血略甜,让他本不清醒的脑子更晕。
白隐记得白鹤眠很讨厌自己啃他。无论是用狐身还是用人身,可他就是要用白鹤眠最讨厌的方式去玷污这块白玉。
他要将这个神明拉下圣坛。
白鹤眠一动不动,白隐偶然睁开眼,被他目光里锐利的锋芒震慑住。白隐更加委屈了,一口咬在白鹤眠裂开的嘴唇上。白鹤眠眉头微不可欺的皱了。
白隐蓦地笑出声,忘记了吸食白鹤眠的血会吸取他的灵力。一股清凉的感觉与白隐昏沉的脑袋相撞,他渐渐昏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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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殿下,隐殿下。”
白隐迷迷糊糊睁开眼,裕木焦急的眼神望着他。
夜色深沉,脑海中那双清冷的双眸渐渐散去,白隐定了定神,咽下一口清茶,问:“我怎么回来的?”
裕木将茶盏拿走,“狐君将您送回来的,您可真是晕的厉害,一点儿都动不了——那狐君的嘴唇居然还破了。”
他眼睛一转,嘿嘿笑道:“也不知道怎么就破了。”
白隐脸上烧起来。
翌日,白隐去课室时,果不其然,看到白鹤眠冷着一张脸。
课室里这会有人小声议论。
“……也不知道是哪个狐狸精。”
“我倒是听说柴房里有动静。”
白隐将脸埋在书里,反复咀嚼“狐狸精”这三个字。
“白隐,你脸怎么那么红?”坐在白隐旁边的师兄想用手碰他的脸,他立刻别过脸,意外对上白鹤眠清冷的眸子。
白鹤眠事先很快转开,似乎并没有在看他。
“我,我有点热。”白隐将头低得越发下。
白鹤眠就坐他身后,他手足无措地整理书本,毛笔不小心掉到后面。
白隐眼神飘忽,转身去找毛笔,毛笔落在白鹤眠脚边。隔着不到一寸的距离,白隐将毛笔捡起,想起昨天的肌肤相亲,他飞快转回身。
白隐与白鹤眠的住处相隔不远,他刚入宗门的时候,白鹤眠得到了什么好东西,总会让向安带给他一份。但这几天他们二人就像两个陌生人,彼此隔着人群遇上了,白鹤眠也没有看他一眼。
这日,师尊安排他们下山除妖,白隐一个连练气都没有突破的废柴自然是跟在屁股后面打杂。大师兄清点人数时,白隐看了四周一圈,白鹤眠并不在队列里。
大师兄一脸莫名其妙的回答他的问题,“鹤眠他被师尊叫走了,此刻还在华诀亭。”
华诀亭是师尊的住所。
白隐到现在还没有见过师尊的面。
若他没记错,白鹤眠是他入宗门以来第一个被师尊叫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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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妖擅长幻化人形,他们便乔装成普通人,伴着夜色混入人群中。
大师兄去成衣铺里买了几套衣裳,白隐摸着衣服的布料皱起眉,“这也能算是衣服?”
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大少爷将就着穿吧。”
白隐连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