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鹤眠让向安上了他最爱的芙蓉酥,将糕点推到他眼前,“没关系的,殿下。”
白隐没去抓糕点,难过的心绪因白鹤眠的原谅而更加低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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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隐脸肿了七日,这些天他借口生病窝在宫殿里,裕木发情期过后又来到他身边,白隐也因此得知白狐王摆了一场家宴,白鹤眠应邀在场。
“宴上白枝殿下一直叫狐君哥哥,他们感情还真好呢——隐殿下,你的筷子掉了。”裕木招呼妖仆拿干净筷子来。
白隐无甚胃口起身,裕木问:“隐殿下就吃饱了?”
白隐应了声,说:“我去找白鹤眠。”
裕木欢天喜地应下,刚想问要准备什么东西过去,白隐就出去了。
白隐蹙着眉。
上次他都说不要花种了,白鹤眠还要送过来,他不喜欢对方这种施舍的行为,更何况后来他还被白狐王……
白枝叫白鹤眠哥哥,却从来没真情实意叫过他哥哥。
他的家人更在意白鹤眠,白鹤眠在享受他本该有的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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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隐没让妖仆随侍,独身提着一盏流莹灯穿过结冰的回廊,来到白鹤眠宫殿时觉出几分寂寥,向安将壶里的茶倒给他,茶盏上没冒热气,他拍拍脑袋,将茶撤下去。
茶似乎很久没被主人碰过。
白隐在炭盆边暖手,看着向安端来新茶,“白鹤眠又出去了?”他皱皱眉,“何时回来?”
向安摇头,“狐君今早出去的,至今何时回来仆不知,殿下是有要事前来?”
白隐尴尬地摸摸鼻子,“没什么事,我在这儿等他。”
他一杯接着一杯喝茶暖身,嘴巴里清苦,瘪瘪嘴。
一阵清风自门外飘来,最先闻到的不是雪松味而是酒香,浓醇到白隐都要醉了,他打了个喷嚏,白鹤眠踏月而来,侧颜莹润得几近透明,抬目望来,眸中墨色散开,已然醉了。
他慢吞吞走进来,将染雪的外袍脱去,动作不紧不慢,外袍上的雪花却甩在了白隐脸上,他摸去冰凉的雪花,试探道:“白鹤眠?”
白鹤眠侧头看他,询问他做什么。
白隐听说无论是人还是妖,醉酒后总是有点不同,或疯癫,或昏倒,他来不及将手上的水珠擦干,就傻愣愣指着自己,“我是谁?”
白鹤眠歪着头看他,“小狐狸。”
白隐有点恼,争辩道:“我不是小狐狸,你不能这么叫我。”
白鹤眠眼上好像蒙了层纱,看狐看不真切,眯着眼确认, “小狐狸。”
他肯定是醉了。
醉酒后的狐都不大聪明,白隐好奇白鹤眠醉后有没有弱点,清清嗓子,“叫我殿下。”
白鹤眠很乖觉,丝毫没有怀疑他的话,“殿下。”
白隐眼睛一亮,心中暗喜,嘴角都压不住,他将之前没有得逞的要求搬出来。
“跪下。”
白鹤眠眨了下眼睛,白隐紧张地咽喉咙,手指在暗夜里泛白。
白鹤眠时醉了吧?
白隐不敢重复,怕将白鹤眠叫醒,眼前的膝盖一点点低下,触到地面发出闷响,白隐的酥麻麻,呼吸再次急促。
白鹤眠头低垂,白隐眼睛顺着他的视线游动,最后定在自己光裸的脚上。
他鞋子踩进雪中,进屋后鞋上的雪渐渐融化,脚更觉冷,索性将鞋袜都脱去,靠着炭盆取暖,白鹤眠进来后他的注意力都在喝酒上,没去顾及人形脱鞋有何不妥。
莫非鞋子也不能随便脱?
白鹤眠是在嘲笑他粗鄙吗?
白隐脸热,蜷缩着脚趾,下意识想将脚缩回鞋子里,但转念一想,怕白鹤眠认定他心虚,干脆一脚压到白鹤眠肩上,强装镇定道:“我不叫你起来你不许起来。”
白鹤眠睫毛扑闪,因醉意而显出雾蓝色的眼珠幽幽转动,像一张深海里的大网,白隐被他注视得有些怯,长腿紧绷。
他给自己壮胆,“你,你不许起来。”
白鹤眠没有任何触动,好像根本不在意他说话的内容,他手搭在白隐脚上,双方肌肤相触时竟烫得让白隐想逃,但他无法逃走,白鹤眠抓住他的脚,轻轻揉搓。
“小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