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妖都将九条尾巴的狐狸当成花瓶对待,生怕一不小心就磕碰了。
白隐自认比不上其他狐狸的体质,却也不是那么生病,化为人身后又因有种族优势,不易着凉,裕木却每天望着雪景担惊受怕,庭前的积雪每天都要扫,确保不会沾湿白隐的鞋。
“隐殿下怎么不撑伞就出来了。”
裕木撑着淡黄描花油纸伞靠近,白隐接过伞,“你去厨房看看白隐的羹汤做好没。”
裕木没有半分怀疑就走了。
白隐将他支走后,把伞丢在地上,狐族一年四季常落雪,他并不讨厌下雪,喜欢雪花落在皮肤上冰凉凉的感觉。
望着白茫茫的雪地,他搓搓手,探头确定周围无人,立刻跳到雪地里挖坑。
挖坑是狐狸最快乐的事,他在雪地里疯狂刨,头发衣服上沾满雪花也不在意,反正裕木没这么快来。
前方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他看到一只狗正怡然自得地伸着懒腰,他跪在地上,凑过去闻闻那只狗。
那只狗伸出舌头舔他的脸,白隐双手抱住它使劲蹭,嘴巴又想啃啃嘬嘬,却被清清冷冷的一声“殿下”打断。
他抱着狗发懵。
怎么又被白鹤眠抓住了,上次想啃小狗也是被白鹤眠制止。
他手忙脚乱地整理衣服,“我刚刚不小心摔倒了。”
白鹤眠无奈道:“殿下,你忘了我说过的吗?不能用人身啃咬别人……别狗也不行。”
他一直都记着呢,但狐狸当久了,习性难以改过来,平日里伪装甚觉辛苦,难得想释放天性还被白鹤眠老说教。
白隐捂住耳朵不想听,“可我当狐狸的时候也啃别人,当人时怎么就不行了。”
白鹤眠沉吟,“这不是一回事。”
“我当狐狸的时候你还……”白隐皱着眉不去看他,“还打我屁股呢,你怎么就不想想人狐有别。”
白鹤眠捂唇咳嗽。
他的沉默激起了白隐的反感。
凭什么任何事都由白鹤眠定,他偏要逆着干。
白隐扑过去踮脚咬白鹤眠的脸,白鹤眠手疾眼快往左边闪,同时,有一只手推开白隐,他摔在雪地里。
白枝略带嫌恶,“你要对鹤眠哥哥做什么。”
踏着金丝履的脚离白隐手很近,再靠前一步就能踩上。
“白枝殿下。”白鹤眠拦住他,又弯腰去扶白隐起来,“还好吧?”
他帮白隐拍拍身上的雪,白隐红着眼睛刚想说白枝就憋回去了,他还记得父母是如何罚自己的。
白枝双手抱胸,扬着头哼道:“你别以为故意模仿那个人去啃鹤眠哥哥,就能……”
“白枝。”
白鹤眠脸色一沉,居然直接叫了白枝的名字,白枝也不觉僭越,无措道:“鹤眠哥哥?”
“你同他说了那个人的事?”
“就一点点……真的!”
白隐听不懂他们说话,但看白枝的反应,那个人应该就是白鹤眠的好友。
白鹤眠不让他啃,是觉得他将不配和他好友有相同的习惯吗?
如果是这样,那一切都可以说通,难怪白鹤眠此前躲过他将的啃啃。
白枝在白鹤眠面前乖如鹌鹑,轻视白隐的嘴脸收好,只拉着白鹤眠往外走,“鹤眠哥哥,晚上的族宴你几时到,母后用金羽丝给你做了新衣裳,我特地来寻你去母后那儿的……”
裕木来时白隐肩上被雪浸湿,他急急忙忙用大氅裹着白隐进屋,将热腾腾的羹汤盛出来。
白隐没接,问他,“你可知白鹤眠有什么知己好友吗?”
裕木仰头望天,“狐君对每个人都很好,但特别要好的奴还真想不出来。”
白隐在白鹤眠身边许久,也只见他和少尊主往来,他俩勉强算个朋友,除此之外,白隐想不出其他人。
他一时心惊,竟对白鹤眠的了解如此少。
白枝贬低他的话历历在目,他想弄清楚那个人到底是谁,只能去找白鹤眠。
裕木见他要去白鹤眠的住处很是高兴,将羹汤多盛了一碗让他带去。
白隐踌躇一会儿,带上食盒走了。
-
白隐到时白鹤眠还没回来,是向安将他迎进来的。
羹汤快凉,白鹤眠才带着寒气回来,见到白隐脱大氅的手都慢了,“殿下?”
白隐将羹汤推到他面前,“你和白枝说的那个人是谁?”
白鹤眠搁下勺,“与殿下无关。”
他眉头都没皱,语气却冷淡如冰,白隐更加确定白鹤眠果真因那人嫌弃自己。
白隐被噎了一句,也不想和他说话,站起来准备走,发现白鹤眠今日穿得格外繁重,他素日着浅色,白衣居多,今晚却穿了玄衣,头戴金冠,贵不可言,引得身后的妖仆频频抬头看。
白隐想起白枝临走前说的话,“这就是母后给你的衣服?”
白鹤眠点头。
白隐握拳,“你打扮成这样是要出去?”
“今晚有族宴。”他言简意赅。
族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