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隐脑子一热,跳出去与他们对峙,伏低身体,恶狠狠呲牙,呈现戒备的姿态。
他们丝毫不慌,有的人甚至颇为兴味地看着白隐,白枝更是化出肉干逗弄白隐。
他拿肉干在白隐鼻子上晃来晃去,嘴里发出“嘬嘬嘬”的声音,仿佛他面前的是只摇尾乞怜的哈巴狗。
白隐眼眶发热,委屈和愤怒涌上心头,天地万物都在白色中扭曲,他只能看到那只在他自尊上切割的手。
白隐狠狠咬上去。
白枝痛叫一声,下一刻,白隐被狠狠甩在地上,隔着飞扬的雪花,白枝的嘴巴动了动。
“你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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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隐咬白枝后,白狐王不等白隐解释便扬起手,白狐后在旁拦住他,白隐不敢抬头,白狐王训斥的话一句句劈下来,白隐被伤得头晕眼花,视线一片黑暗时,才发觉自己被关进禁室。
禁室阴寒,白隐缩在墙角,不敢挪动一步,屋外偶有风吹草动传进来,白隐便神经兮兮地瞪大眼睛,却什么也看不见。
不知道关了多久,禁室的门打开了,一袭白衣走进来,白隐不适地眯眼皱眉,再一次看见白鹤眠居然有些眼热。
白鹤眠摸摸白隐,“我带你回别院。”
白隐没拒绝他抱,回去的路上,白鹤眠说白隐太虚弱了,便又多给了白隐灵力,“以后可不能鲁莽行事。”
“你也觉得是我做错了吗?”
白鹤眠叹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白隐没心思再听他说话,逃离他的怀抱后往别院里跑。
白隐不用被关禁室,但禁足免不了,成日在别院里上蹿下跳,这日,白隐在刨洞时,许久不见的小狗居然出现了。
白隐蹭掉泥巴,歪头问:“小狗,你怎么在这里?”
“我不是狗,我是狐狸。”他恨得磨爪子,没好气地用尾巴抛来肉干,“这是给你的,吃吧。”
白隐觉得这肉干有几分眼熟,但禁足后妖仆给白隐的吃食越发敷衍,他禁不住诱惑,犹豫着吃下后,肚子不知满足地叫了声,爪前又被抛下肉干。
白隐鼻子酸酸的,“小狗,你真好。”
小狗阴阳怪气学白隐说话,“你真好~”
他脾气古怪,白隐没当回事儿,可眼前白光闪过,他竟然从一只胖狗变成了白枝。
“还不是感恩戴德地吃了肉干?”白枝吊儿郎当地靠着墙,手上的伤口还没好。
“你一直变成狗骗我?”
白隐难以置信,回想起小狗在未回族时的臭脾气,与白枝莫名吻合。
“你以为自己是谁,能让我特地骗你?我是为了鹤眠哥哥才偷偷上的飞船,而且……”他忍无可忍,捏住白隐后脖颈把白隐拎起来,“老子不是狗!”
“你放我下来!”
白隐又想咬他,他显然有备而来,提前施法将白隐定住,讥讽道:“像你这种连自保能力都没有的九尾天狐,只能给族群带来灾祸,白隐——”
他面无表情盯着白隐,眼睛里没有温度,扯扯嘴角,“你能不能赶紧自己死掉啊。”
万物俱静,白隐听到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跳。
白枝竟然这样恨他。
白隐掉下去后直往后退,爪子陷在刚刨的洞里,那洞很浅,白隐一动,里面埋着的暖河石就露出来。
白枝似乎想到了什么,面色阴沉地踩在暖河石上,“这是人界老道强迫鹤眠哥哥收下的吧,真恶心。”他不解气地用脚碾。
“人界的东西在妖界可不管用,鹤眠哥哥也只是把你当个乐子养养,像你这种废物根本就配不上,连跟鹤眠哥哥做朋友也不配,也只有那人能止灾,配与鹤眠哥哥……”
他止住话,不想与白隐多透露。
白枝走时风轻云淡,留下一地情绪腐蚀白隐。
那人是白鹤眠的好友吗?
在那人面前,白隐一文不值,甚至沦为狐族之耻。
白隐这对素未蒙面的那人产生敌意,连带着更讨厌白鹤眠。
白鹤眠上次带白隐去他的宫殿时邀他常来,此后白隐未曾去过,今日是他第一次去。
白隐窜进窗,看到铺展在案上的美人图,面对白鹤眠珍视的东西,白隐毫不爪软,上去就是一顿狂踩。
美人图不知是什么材质,竟丝毫未损,没等白隐琢磨清楚就被画的主人抓了个正着。
白鹤眠把白隐推走,眉心紧皱检查画,然后冷着脸看过来。
他的眼神很像冰刀,白隐想逃走却动不了。
他的手伸过来的时候白隐脖子凉飕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