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白隐想到藏在的暖河石,声音都不清晰了,“你就是看不起我,不想让我当殿下,活该当你的灵宠对不对?”
白鹤眠眉眼冷淡,嘴角有一丝轻嘲,“你若真是大殿下,没人能夺走你的身份。”
白隐擦擦眼泪,心里有口气憋着,“那我要有自己的宫殿,我不是你的灵宠,我不要住在这个窝里。”
“随你。”
白鹤眠慢条斯理地喝茶,仿佛只是答应白隐多施舍块肉干。
当晚,白隐如愿以偿睡上拔步床,可白鹤眠迟迟未归,直到向安进来收拾画轴,白隐忍不住问:“你要把那些画带到哪里去?”
白鹤眠可宝贝这些画了,怎么会让别人碰?
“狐君让我放到书房。”向安也觉得奇怪,嘟囔着,“你睡这儿,狐君睡书房……”
他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也只敢在白隐面前碎嘴,抱好所有的画轴就离开了。
寝殿空荡荡,连窗棂风声都远去,没点生气,白隐感觉拔步床也没比狐窝舒服多少。
他也不是非得睡在宫殿里,就是不想让白鹤眠轻看自己。
盯着窗外的月亮良久,他放开木娃娃,打算去书房看看。
白鹤眠去睡书房,是不是存心要背着他修炼啊。
想到这,他就睡不着。
上午那群狐狸还嫌他蠢笨,不配当大殿下,若是白鹤眠变得更强,他们的差距岂不是越来越大。
他给木娃娃掖掖被角,跳出窗户,迎面烈火袭来,双眼被刺激得闭上,狐狸毛险些被灼伤时,有人破风而来,将火逼退。
白隐身上沾染雪松味,不用看就知道是白鹤眠,睁开眼,一只高过寝殿的白羽鸡嘶声怒吼,叫声只冲云霄,喉咙里喷出比硕大的火柱,火没喷到白隐,他的脸却异常滚烫,而四周静悄悄,仿佛与世隔绝。
白鹤眠抱着白隐动作受限,很快,脖子上有道细小的擦伤,白隐担心他打不过,“其他人怎么还没来。”
“我下了结界,此物极难应对,断不能伤及其他族人。”白鹤眠冷静道,他天生风灵根,擅用风系法术,但火克风,实用风系法术只会增长火势,只能使用其他法术趋避。
他左手抱稳白隐,右手凭空一握。
“揽霜寒!”
只见他长袖一挥,银光玉萧凭空而出,右手握住萧尾轻巧一抽,长剑出鞘,直指气焰嚣张的火球,饮朱鸟被剑气伤到,仰天长啸,用翅膀煽动起更大的火势,翅膀上却陡然出现深可见骨的血痕。
饮朱鸟没有痛觉,身上流血也只感到被挑衅的愤怒,疯了般喷出火球,白隐的毛堪堪擦过火球,“呜——”
白鹤眠听到他不舒服,分神去看他,饮朱鸟抓住破绽,尖锐的喙刺向白鹤眠的心脏,电光火石之间,白隐什么都来不及想,尾巴挡在白鹤眠身前。
饮朱鸟的喙上浮着层青火,白隐的尾巴被烧焦的一刹那,青火熄灭,红光遍布的结界内火势消散,凶猛的饮朱鸟咻地变成普通山鸡大小。
饮朱鸟眨着小眼睛,颇为乖巧地走过来,翅膀扑着想飞上去碰白隐,可惜它如今是只鸡。
白隐往白鹤眠臂弯里躲,“它要干嘛?”
白鹤眠神色复杂,把白隐从怀中放下,白隐爪子勾住他衣袖,“我不要下去!”
“没事的。”白鹤眠摸摸他,轻声安抚。
白隐试探着踩到地上,饮朱鸟兴奋地“喔喔”叫,白隐背上白毛竖起,呲着牙去贴白鹤眠的腿。
饮朱鸟拿脸蹭他的狐狸毛,白色的鸡毛很柔软,白隐小心翼翼去碰鸡毛,饮朱鸟扭着身子,拿翅膀去抱他的尾巴,小眼睛眨巴眨巴。
“还挺可爱……”白隐扯出个笑,没注意到身后的白鹤眠眼神陌生,手中的剑比夜色更冷。
饮朱鸟似乎听懂了,“喔喔”着回应他,白隐难得碰到愿意跟他玩的,刚想凑过去啃它两口,白鹤眠就举起剑,将饮朱鸟劈成两半,血溅在白隐身上时还带着饮朱鸟的心跳声。
白隐木木地盯着几块血肉,嘴张了张,什么也说不出来,他感觉自己好像失去了某样东西,明明他什么都不曾拥有。
黑夜压来,几颗星子近乎落在白鹤眠的肩上,可被更沉重的事物给挤下来,灯笼随风摇晃,白鹤眠拉平的唇角闪现一瞬,他握住剑转身离去。
结界已散,月光再次洒下来,白隐祈求它别那么亮,他闭着眼睛转身,白鹤眠已经走远,剑淌下的血形成断断续续的路,白隐跌跌撞撞,却怎么也追不上白鹤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