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卡多向球队打过招呼之后,前往芝加哥的队伍里就顺便塞下了一个我。
里瓦斯与我年龄相仿,很快就成为了我的游戏搭子。在飞往芝加哥的航班上,我们一同用游戏机玩起了双人游戏,这让里卡多屡屡投来幽怨的目光。
“卡卡的眼神好像有点吓人。”里瓦斯悄悄对我说。
“那要不我们不玩了?”我故意绷着脸,一本正经地说道。
他立刻甩过来一个恨铁不成钢的眼神,那模样实在滑稽,逗得我差点笑出了声。
当我因突发状况在飞机洗手间里逗留得久了一些的时候,我听到里卡多在门外的敲门声。
“佐伊,你还好吗?”他的语气听上去很担心。
“我没事。”我嘟囔着回应,伸手为他打开了门,顺势把他拉进洗手间,“我只是来了月经。”我关上门。
“哦。”他肉眼可见地紧张了起来,“你需要什么吗?老天,我怎么没想到——等等,我得去找机组人员帮忙。”
“不需要。”我急忙阻止他,“我有准备。我带了卫生棉条和止疼药。现在还不觉得疼,如果待会儿感到不舒服,我会吃药的。”
“那好吧。”他仔细打量着我,勉强同意,“如果你觉得哪里不适,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我们不妨在这里稍微活动一下。”我转而提议道。在座位上躺了一个多小时,身体也渐渐变得僵硬起来。
“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对身体不好,做一些简单的伸展运动吧。”
“在这里活动?”他表情变得有些古怪。
“好歹这里有空间能站着。”我把手臂高高举过头顶,踮了踮脚,“像这样伸伸胳膊,踢踢腿。”
他若有所思地注视着我,说道:“如果真要活动活动,那不如——”话未说完,我踮起的脚尖突然被他的牛津鞋尖勾住,那只温热的手掌毫无预警地贴上我的后腰。在我的惊呼声里,他把我抱近了一点。
“我们今天还没好好亲近过。”他低下头,鼻尖蹭过我耳后敏感处,那儿还残留着晨间他留下的佛手柑古龙水的淡淡香气,“我听说在四万英尺的高空,人身体里的多巴胺分泌会加快,想不想验证一下这个说法?”
“才不想!难道你把出发前的亲吻给忘了?”我略显羞恼道,伸手掐了一下他小臂上紧实的肌肉。
“你今天的心思,似乎都放在别人身上了。”
“你吃醋了?”
“有那么一点儿。”他倒是坦率地承认了,又忽然孩子气地补了句,“我也能陪你一起打游戏的。”
“我想让你在路上休息一会儿。我担心你最近晚上休息得不够。而里瓦斯那家伙,总是活力满满。”
他收紧环在我腰间的力道:“甜心,我的精力也相当充沛。”
“这一点我从未怀疑过。”我嘟着嘴说,“只是最近几个晚上,我们都有些放纵。如果你明天在球场上显得无精打采,你猜那些小报记者会怎么添油加醋地编排你?”
他的低笑声在我们紧贴的胸腔间震颤,“这段时间我的精力好得超乎寻常,要是我显得没精神,那只会有一个原因——”他用虎口轻卡住我的下巴,拇指抹过我下唇的玫瑰膏色,“不是现在,而是之后——我们不得不短暂分离的那一天。”
我凝视着他,忽而偏头叼住他作乱的手指。
牙齿轻轻碾过指节,舌尖翻卷着,将濡湿的手指一寸寸推离唇畔,我看到银白灯光在他滚动的喉结上淌成一道欲望的河。
“比葡萄还要甜美。”
话还没落音,机舱陡然剧烈颠簸起来,如此恰合时宜,我彻底跌进了他的气息里。
“别这么心急,宝贝。”他低哑的嗓音扑上我的颈侧。
借着飞机颠簸的惯性,这个男人将我彻底压进方寸之间。那根被我咬过的手指,此刻正慢条斯理地解开他自己领口的纽扣。
松垮的领口微敞,数日前我在那儿留下的淤青正渐渐褪去,化为一抹淡蓝浅紫。而昨夜新添的齿痕,在锁骨凹陷处积着暗红的水洼,宛如覆盆子被碾碎后渗出的汁液,沿着肌肤,蜿蜒着爬向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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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一行人抵达芝加哥机场之时,竟迎面遇上了一大群热情高涨的球迷和记者。眼看乌泱泱的人群涌来,机场的保安艰难阻挡,而我们就要被人潮彻底淹没。里卡多眼疾手快,一把将尼克提溜到了我的身旁。
“甜心,让尼克先陪你回学校。等到晚上我再去找你。”
一些敏锐的记者已经注意到了我们的小动作,正准备举起相机对准我。见此情形,我飞快地给了里卡多一个吻,然后一手拖起行李,一手捞起尼克,绕过人群快步离去。
记者们顿时面面相觑,是去追“卡卡的女孩儿”呢,还是留下来守着正主?
聪明人略作权衡便把镜头重新对准了里卡多,还在骚动之中奋力往前挤了挤,趁机占据一个好位置,而想都没想跟着我一起跑的——
“劳驾,能不能别追着我跑了?”我哭笑不得地转过身,看向这个一路跟着我跑到停车场的傻姑娘。
“这位记者小姐,我们不接受采访!”尼克满头大汗地跳出来,挡在我面前嚷道。
“我保证不会耽误您太多时间,我只想和您聊上几句,之后您就能继续行程,我绝对不会再打扰您了!”一头浓密红棕发的女记者气喘吁吁地说道,她的面庞因一路小跑而显得格外红润,“拜托您了,我是《芝加哥论坛报》体育专栏的记者,只需要您回答几个小小的问题就好。”
她这副可爱的模样着实让我感到意外。我本能地想要拒绝,但看到她眼中那股迫切的恳求,不禁犹豫了几秒,最终改变了主意。
“我们总不能站在这儿说吧?上车再谈吧。尼克,租车公司的人把车停在哪了?”
“啊?哦,请跟我来。”尼克纳闷地看了一眼女记者,领着我们朝停车地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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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知道,你们是一对拥有多国血统的情侣,你们平时用什么语言交流呢?’‘一般是葡语和西语混杂着说,我以前学过葡语,卡卡的西语很流利,我们认为相互练习对方的语言是一种很好的互动方式。当然,现在我们在美国,在外面时还是会使用英语交流。’
‘作为卡卡的女友,你如何看待他的足球生涯呢?’‘卡卡对足球的热爱和投入是显而易见的,他在比赛中的激情总是让我着迷。我完全理解足球对他意味着什么,并且尊重他的选择。’”
露娜挥舞着手臂,高声朗读着手机上的最新报道。
“‘在公众眼中,卡卡是一个完美的球星,但在私下里,他有哪些不为人知的一面?’佐伊,这个明媚的混血姑娘露齿一笑,那真是一个非常自然、甜蜜,因而极其打动人心的笑容——”
露娜读着读着便和斯嘉丽闹成了一团,斯嘉丽笑得前仰后合,大声说道:“佐伊!你多么甜蜜!多么动人啊!要不是你说这个记者是位女士,我都要以为她迷上你了!”
我无奈地摇摇头,俯身拾起被她们胡乱踢到地毯上的软垫,随意坐在地上。
“‘她说道:‘他是我见过最真诚温柔的人。他的纯粹,让球迷们看到的他和我看到的他别无二致。只是,无论何时,他都愿意把开朗乐观的一面展现给大家看,即使是在他最艰难的时刻,他的低谷时期——这并非为了逞强,而是因为他是如此愿意以积极和感恩的方式对待世界,以至于对自己收获的每一份关爱和欣赏都会回报以慷慨赤诚。”
“老天,你的描述简直——”露娜和斯嘉丽交换了一个眼神,“简直把你的男朋友形容得太,太——”
“太美好了!”斯嘉丽抢着说,她紧紧抱住露娜露出来的那截雪白胳膊,露娜则用力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这两个女孩子从沙发上轻盈地滑了下来,盘腿坐在我的身边,就像是两只漂浮在空中的气球,在经历了一阵欢快的摇晃之后,终于稳稳地落定在了合适的位置。
“‘我听说你和卡卡是在佛罗里达州的沙滩上认识的?’”这次轮到斯嘉丽兴致勃勃地往下读,“‘没错。事实上,与卡卡的邂逅纯粹是一场意外。那只是一次平常的暑假旅行,却成了我人生中最不寻常的篇章。’”
说到这儿,她歪过头来,兴奋地用手肘推了推我,“哦,亲爱的!快跟我们说说,你当时是不是穿着那件惹眼的比基尼?他是不是一瞧见你,目光就再也挪不开了?是不是彻底被你迷得神魂颠倒的?”
“别瞎想啦!”我说,“大半个巴西和小半个欧洲的女孩儿都喜欢他呢。每次他比赛,看台上总有举着横幅的美女球迷团。他收到过那么多漂亮女孩的告白,没理由只是因为我漂亮就爱上我。”
“‘你们是一见钟情吗?’”露娜瞅准时机把脸凑近手机屏幕,“‘一见钟情只是我们感情的开场序曲。’她在回答的时候又笑了起来,眼睛就像翡翠一样闪闪发亮,现在这个时代,很少有哪个姑娘的脸上有她这样的纯真、振奋和激情。——我得说,佐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