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京墨说到底是个柔弱的小郎,平时表现的再坚强面对众人的指摘和说三道四还是红了眼眶,却又不知如何辩驳“我没有……你胡说……”
“我胡说?那你倒是说说我那句说的不对,那句又说错了。”徐氏站在人群中掐着腰指着夏京墨的鼻子吼道:“难不成你没和我家徐渔相?”
这话一出,夏京墨更加沉默了,他们确实相看过是不假,但也没徐氏说的那样难听呀!更何况他们只是看看,爹爹并没有答应这门亲事呀,他怎么可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羞辱自己。
他心中虽羞恼不已可又拿泼夫一样的徐氏没有办法,只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徐渔,希望她能站出来将事情解释清楚,他并不像她姐夫嘴里说的那样。
可没想到徐渔在他看过去的时候只是张了张嘴并未将事情真相说出来,反而刻意的避开他的目光将头垂了下来。
夏京墨失望的咬了咬唇,红着眼看向众人,平日还算客气的邻里除了嘲讽他不知羞耻无一人为他说话。
夏京墨心沉了下来,就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一声清朗夹杂着气怒的声音自人群外传来。
“徐渔倒是想被墨儿带绿帽子,可也要看看她够不够格……”
这道充满鄙夷嘲讽的话一出,原本还闹哄哄的人群只觉身后传来道肃冷杀气直刺脊梁骨惊的众人突然安静了下来,自觉的给来人让出了条道。
远远的隔着人群夏京墨一眼便看见了平日里总是死乞白赖追在自己身后的女子正一脸阴沉的向自己走来,蓦然的不知为何看见宁湛的这一刻夏京墨的心忽的一松,随后就是一阵委屈,原先在徐氏的诋毁和众人的指责声中还极力忍着的眼泪瞬间落了下来。
低低唤了声“阿湛……”
宁湛早在看见夏京墨眼角泪水的那一刻就揪紧了心,听了这声呼唤更是加快了脚步走了过去。
来到夏京墨面前宁湛心疼的捧起那张满是泪水的小脸,用衣袖轻轻擦拭着,原本阴沉的脸上满是怜惜,眼中夹杂着深深的懊恼。
以前宁湛担心夏京墨孤身一人又初来乍到不安全一直都是她送夏京墨回的家,今日酒楼采买物品出了点问题她赶回去处理便没顾得上送夏京墨回来,没想到偏偏这时候徐渔带着她姐夫过来找墨儿的麻烦,要不是她早先安排在墨儿身边的两个乞丐给她通风报信,她现在怕都不知道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小兔子让人欺负了去。
遥想她没来之前夏京墨受的委屈,恨不得现在就将那个自她来后就一直缩着身子的徐渔打死,何至于让她带着个男人来欺负她的墨儿。
心中恼恨徐渔的无耻行径,但眼下却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先将徐氏给墨儿泼的污水洗清才是紧要的。
看着那张哭花了的小脸极力忍住将人抱进怀里的冲动轻声安慰,“墨儿不哭,眼睛哭肿了就不好看了,剩下的事我来处理,别怕。”
宁湛温言细语的话落在耳中无端的让夏京墨安心,睁着一双水波潋滟的杏眸轻轻的点了点头乖巧的站在了她的身后。
宁湛突然的出现让本气焰嚣张的徐氏愣了一瞬,随后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徐渔,见她一副唯唯诺诺受气包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再看向宁湛时刻薄的脸上露出一抹市侩的讥笑,“原来你就是这小蹄子的情娘!怎么?现在来给他撑腰来了?我可告诉你我家徐渔的伤可不能被白打……”
“闭嘴……我宁湛不打男人,但你嘴巴在不放干净些小心我让你下半辈子都说不了话。”徐氏话没说完,宁湛冷冷剜了他一眼,清亮的眸子不复先前的温柔,冷冽的让徐氏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住了嘴。
可徐氏毕竟摸爬滚打活了半辈子,自己妻主不争气吃喝嫖赌样样不少,他要是个和婉温顺的性子早被啃的渣都不剩了,是以养成了如今泼辣跋扈的样子。
刚才被宁湛周身的气势震住惊颤不已,这会反应过来顿觉丢了面子,可看宁湛盯着自己阴沉的目光也不敢在像先前那般嚣张,但终究心有不甘。
他这次来可不光只是给徐渔讨个公道的,昨日徐渔带着一脸的伤垂头丧气的回了家,他原以为是卖鱼时又被徐大的债主打了,毕竟这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次徐大欠了债便会躲起来等什么时候他俩将钱还上才会回家。
债主找不到人便会来家里或是去徐渔卖鱼的街头去堵她,徐渔要是不给便会将人打一顿再将银子抢去,徐渔性子又直每次都不长记性,挨打的多了他也就不想多问了。但毕竟是妻主的亲妹子又是他看着长大的,且徐大天天在外鬼混时都是徐渔帮衬着自己,他的日子才没过的更苦,心里对这个小姑子还是关心的。
一开始他问这伤的来源徐渔还支支吾吾的不肯说,他只当是又被人将卖鱼的钱抢去了不愿告诉他,可今早他将徐渔的脏衣服拿出来洗时,竟从里面抖出来一小瓶伤药和两块碎银子。当时他以为是徐渔人大了有了私心 ,偷偷藏了私房钱。
他心中带气等徐渔打渔回来,在他几番逼问下才不情不愿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交代清楚。
当时他虽知道这不是私房钱放下了心,但转念一想当时与徐渔相看的那户人家只有孤儿寡父两个人,自己儿子与别的女子不清不楚传出去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索性这门亲事他也没看上,何不就此事再向他们要些汤药钱。
是以今日下午将徐渔硬拽了过来,没有这伤他还不好开口要银子。
最后打听到夏京墨的住处便有了最先的一幕,又见夏京墨孤身一个小郎更是肆无忌惮。可没想到最后没见到小郎的爹等来了宁湛这个看起来便不好惹又气势逼人的煞神。
但事已至此他也不得不硬着头皮故作淡定义正言辞道“怎么,事情做了还不让人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