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疑惑,怕是搞传销的,直接拒了,谁料到他拿出了宁王府的腰牌,淡淡地说道:“姑娘可以信在下了吗?”
我捧着茶去了楼上雅间,推开门便看到熟悉的身影,他一头黑发高束,墨蓝色华服,腰间悬着一枚刻有龙凤呈祥的翡翠和一个绣着故人针法的香囊,身前黑檀木书桌上整齐摆放着湖笔、徽墨、宣纸、端砚,他将画卷铺在桌前,提笔轻轻描绘着曾经生动的画面,我忍着泪水,轻声而道:“公子,好久未见。”他停笔,抬头瞧了我一眼,“姑娘,别来无恙。”
良久的沉默,他坐在桌前描绘着少女的笑颜,于我又熟悉又陌生。
待到日落西山,残霞染红了半边天,红光透过轩窗照在画上,少女言笑晏晏。我坐在窗边,有许多问题,却不知从何说起。
那人放下笔,起身走到一旁书柜,拿出了一幅长卷,轻声说道:“我没有你要的答案,只有这个。”
我从他手中接过,这画卷所用画布上印着祥云龙纹,我轻轻抚摸着,犹豫片刻才打开它。
我要如何形容我看到这幅画时的感受,画卷打开的一刹,过往回忆如同潮水般涌来将我裹挟在内,以致于我险些窒息于其中,我不知庄周梦蝶是如何的真实迷幻,只知道这场梦于我而言,太过沉重,像是给我的生命套上了一道枷锁,让我不得挣脱,不得自由。
“敢问公子,从何得到这幅画卷?”我看着这画上的一幕幕,恍惚就在昨日,我一度哽咽,纠结许久才问出这个我或许连答案都不敢得到的问题。
那人没有立即回答我,只是抿嘴笑了笑,负手走到窗边,自顾自说着:“那日天光乍亮,寒冰自天而降,穿透了许多人的心脏。一觉梦醒,世界已换了模样。北地严寒,佳人早逝,我孑然一身、了无牵挂,南下回到了故土,开了这间茶楼。行至世间,匆匆忙忙,不知不觉已有三十余载。”
“三十余载?”我抓住他话中的不妥之处,忙问道。
“这画卷是五年前我欲南下之时,一位故友相赠,画中有在下的发妻,可暂聊以慰藉。”
还不等我开口,他便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我微微俯身向他点头,收起画卷,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