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眸扫了一眼我,冷冷地开口:“待到兵临城下之际,再见面也不迟。”
我乖巧地冲他点了点头,扬起一个甜甜的笑容,“好的呢,都听你的。”
他把我搂在怀里,下巴抵着我的脑袋,瓮声瓮气地说:“若南域城破,你会把宋思衡如何?”
听到这番话,我的心颤了一下,“我希望陛下可以留他一命,让他回到他该回的地方去,他本就不属于这里。”
“那子虞呢,也跟他一起回去吗?”他放在我腰间的手在微微颤抖,我知道他在害怕什么,这种不受控制的命运的轮盘究竟会转到哪里,真让人提心吊胆。
“不知道。陛下,若是有选择,我会留在你身边,可是啊,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己。”我侧耳靠在他的左心口,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感受着他在我身边时生命的律动。
那个现代世界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了,我不知道这里有什么在吸引着我,让我这般不舍。也许我就是个贪图荣华富贵,金钱权力的人,也或许,我第一次这样被人全心全意地爱着。原来两个同样不幸的人是没法在一起的,就像我和宋思衡是命定的无缘,苏景之成长在一个健康的环境下,他得到过足够多的爱,包容,所以不吝啬给予别人温暖,我从小到大求而不得的东西,他轻易就给了。
良久,我们松开彼此,他搂着我坐在书桌前,我坐在他的腿上,他的脸轻轻贴着我的侧脸,温柔缱绻,“仲夏之际,我带你去北山避暑,那时山脚下的荷花也开了。”
“好。”
等这方天地都静了下来,已到了太阳落山之际,晚霞染红了半边天,红光映在轩窗处,照的屋子里暖洋洋的,他看着桌上我写的诗,开口问道:“子虞的诗风格奇多。”
我朝他无奈地苦笑道:“因为在我们那个时空,古时候有许多有名的诗人,每种风格都留下了许多名篇佳作,小时候都是要背的。”
他理解能力很快,很多时候都不需我再做过多解释,“那子虞最喜欢那位诗人的诗?”
我垂眸想了想:“很多,但现在有一句最喜欢的。”我抬眸看了他一眼,真的很神奇,在晚霞的衬托下,只是这一眼,就仿佛定了千年的羁绊。
我执笔,在纸上写下了一句诗,“林深时见鹿,溪午不闻钟。”他大约是没懂什么意思,只是念了一遍,我看着他,温柔地笑了笑,没关系,我懂就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