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完,纪岁宁脑袋转了三秒才想明白他口中“耳朵那个听”是哪个字。
他名字的发音很容易想到是哪两个字,聂听点点头:“岁岁安宁,好名字。妹妹呢?”
纪岁宁没有回答。
“你妹妹怎么想着让我去你们家呆一晚啊?其实我在外面通个宵也没什么的。”
聂听全然无视纪岁宁的沉默,还在笑嘻嘻的,在纪岁宁眼里就像个没心眼的傻子,没等他回答,又嘴快道:“你妹妹很喜欢我吗?”
纪岁宁在前面斜了他一眼,连聂听的脸都不想看一眼。
“少放屁。”
他妹要能喜欢这种傻子,他得把聂听腿打断,让聂听这辈子没法看见纪欢欢。
聂听无所谓的打了个哈哈:“我说着玩儿呢,我不喜欢小孩子。”
越跟这个人交流,纪岁宁越觉得自己的脑子被人按在地上磨擦,真是越磨越光滑了。
完全不能理解纪欢欢收留他一晚的目的是什么。
穿过冗长的巷子,尽头是一个十字分岔口,正对着的是一家很小的奶茶店,门面大概只有两米宽,店外有一个路牌,向左写着“福业街”,向右示意五百米外就是大路——那是聂听来时的路。
他的大G一路从这开过去,原来是经过了福业街才到工厂附近的。
纪岁宁往左边走了,是福业街的方向。聂听想起来阿旻跟他提到过福业街。
出了巷子的路就宽阔得多,两边都有路灯,但两人还是保持一前一后的队形。福业街的绿化设施做的很好,沿路都是植物和美化街道的设施,相比来时狭隘的巷子美观很多。
福业街是一条普通的商业长街,餐馆几乎没有,商铺更多贩卖的是渔业用具和五金,聂听沿路看过去,正如纪岁宁所说,福业街海鲜市场只有一家。
“你的手机被那两个人拿去了?”前面,纪岁宁问道。
“啊,对。”
“要紧吗?”
聂听摸了下鼻子,现在手里就那六千块,他没打算买新的,不然不够用了。
“有点儿。”
“早上我去帮你弄回来,你帮我个忙,”纪岁宁回头看了他一眼,又偏过去继续走路,“怎么样?”
“啥忙?”
“早上再告诉你,不违法,也不用多少时间,不过你得先答应我。”
聂听沉思了一会,他基本没有帮人忙的经历。
而且,说不定纪岁宁已经认出他是聂氏集团的小儿子,想坑他一笔也说不准。
“我知道你不是这边的人,听口音是内地的吧?”纪岁宁推测。
聂听神情微妙,等着他的下一句话。
“你不想卷到我们的事里来,不过这忙跟今天工厂的事无关。”纪岁宁看出他的犹豫,“不愿意的话,早上起我就当作没见过你,该去哪去哪。”
他停下脚步转身面对着聂听,垂下眼睫,对他道:“还有,我对你的钱没兴趣。”
心思全然被看透,聂听耳朵一热,点头道:“行啊,那早上你把我手机弄回来,我得先看见手机了再按照你要求做。”
纪岁宁“嗯”道:“我是这个意思。”
他转身按了墙边的门铃,不一会门就开了。
这里是福业街25号。
独栋的小房子,三层楼。看一楼装修貌似是茶馆,二三楼住人。
开门的是纪欢欢,她先是看了聂听一眼,然后对她哥说:“哥,热水器好像坏了。”
纪岁宁没管聂听,把他丢在屋外,自己先进去屋内查看了一下。
纪欢欢虽然还是一张冷脸,但眼神温和了,她那双水灵灵的眼睛瞧了一眼聂听,低下头说:“我把房间给你收拾出来了。”
“他还需要单独的房间?”纪岁宁正好走出来,一脸鄙夷地看了看聂听,“睡客厅。”
聂听嘴角微僵,回敬了纪岁宁一个鄙夷的眼神:“我无所谓。”
纪岁宁很自然地无视聂听,这个行为不用一个小时就养成了习惯。
“热水器坏了,我明早去找人来修,今天先烧水洗漱。”
他们住在二楼,租的,一楼茶馆也归他们管。三楼是可以住人的,不过暂时是空的,听纪欢欢随口说租客下个月来。
纪岁宁给聂听找了个毛毯,这对他而言已经是力所能及的善意了,他看着聂听就喜欢不起来,觉得这个人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高人一等,不知道是什么身份能让他每时每刻都保持居高临下的姿态。
更让纪岁宁费解的是,不久前,阿旻提出聂听有些眼熟,可聂听恰巧不是本地人,照理来说不应该对他眼熟的。
收拾完,看了看时间,已经凌晨两点有余,纪岁宁不再多想。
客厅,聂听斜躺在只有他身高一半多的沙发上,一截腿都搭在侧边晃着,见纪岁宁从房间里出来,还强行滋着牙说:“挺好。”
相比聂家的二哥来说,聂听已经不算矫情少爷了,纪岁宁家里的环境他还可以勉强接受。
纪岁宁对他不带搭理的,甚至视线都没转向他,他径直走到纪欢欢房间门口,从外面把门锁上,钥匙则随身揣在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