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林笑笑已站在信息部的数据机房。冷白的灯光下，成排的服务器闪烁着幽蓝的光点，像无数只窥视的眼睛。昨夜她备份的镜像数据，此刻正安静地躺在主控台的加密硬盘里。

“原始日志文件被覆盖了三次。”高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熬夜后的沙哑。他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跳跃，调出一片刺目的红色警告，“对方用了军用级擦除程序，恢复概率低于5%。”

林笑笑攥紧了手中的U盘——那是昨夜从张旎旎办公室找到的“意外收获”。金属边缘硌得掌心发疼，她却恍若未觉。监控录像显示，两小时前，张旎旎的助理曾以维护为由进入过机房。

“还有更糟的。”高远切换屏幕，调出一段代码，“他们在数据链里埋了逻辑炸弹，一旦触发校验程序......”他顿了顿，“所有异常记录都会自动销毁。”

玻璃窗外，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林笑笑望着机房里自己的倒影，忽然发现眼角多了道细纹。这半个月的博弈，竟比三年校园生涯更催人老。

午休时间，林笑笑被请到顶层空中花园。张旎旎正倚在观景台的玻璃护栏旁，指尖捏着支细长的女士烟。见到她来，红唇扬起妩媚的弧度：“听说你最近在查三年前的旧账？”

林笑笑停在五步之外，这个距离既能听清对方低语，又足够安全。“张总监说笑了，我只是尽本分。”

烟雾袅袅升起，张旎旎的眉眼在氤氲中愈发朦胧：“你知道吗？董清雪有个植物人丈夫，医疗费每小时这个数。”她伸出涂着丹蔻的手指，比了个令人心惊的数字，“而公司每年给她特批的'项目补贴'，刚好能Cover这些开销。”

林笑笑的后背抵住冰冷的石柱。她想起那晚董清雪无名指上的婚戒，想起对方说到“对赌协议”时眼中的寒意。原来那些高高在上的冷静，不过是深渊上的独木桥。

“做个交易吧。”张旎旎将烟蒂按灭在琉璃烟灰缸里，“你帮我通过华东区的数据审计，我保证董清雪的补贴......永远不会断供。”

傍晚的咖啡厅，林笑笑凝视着杯中旋转的拉花。拿铁表面的天鹅正在慢慢消散，就像她岌岌可危的坚持。

“你脸色很差。”陈璐将草莓蛋糕推到她面前，“听说张旎旎今天找你麻烦了？”

林笑笑勉强笑了笑。这个市场部的新人总带着不合时宜的热忱，像开在钢筋森林里的向日葵。“没什么，就是些工作上的......”

“我知道她在销毁证据。”陈璐突然压低声音，“上周我看到她助理在碎纸机前鬼鬼祟祟的，就偷偷备份了部分文件。”她从包里掏出个U盘，金属外壳上贴着可爱的猫咪贴纸，“虽然不全，但应该有用。”

林笑笑愕然抬头。陈璐的笑容依旧明媚，眼神却透着她从未见过的锐利：“别这么看我，职场生存课第一讲——永远要有Plan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