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你不干巴,是我干巴。”
“嗯。”
许佑祺见周续嗯这一声嘴角带着笑,就知道自己被套路了。
周缺德心肠真坏!
晚上,雀仔家的门口排起了长队伍,十几号人两两一排,领头的是个诵经的法师,穿着黄袍子,手上拿着一个铜铃,身后左右各有两个人举着引魂幡,再往后就是雀仔,他手上捧着一套衣物,是满老头生前穿过的,他的身后是长长的队伍,全是男的。
“这是想干嘛?总不能晚上出殡吧?”躲在老演员搭档树干后的许佑祺发出灵魂提问。
“棺材还在屋里呢,不可能是出殡,那两人拿着引魂幡,可能是要举行什么游街招魂的仪式。”
她们两个小年轻确实不太懂这些,更何况国内每个地方还有每个地方的习俗,仪式的种类也都不一样,不可能每一个都了解,再加上作为新时代女性,许佑祺本身就对这些传统古老的仪式没有太多的接触,第一次参加的葬礼就是奶奶的葬礼,经过许家本家的安排也简化掉了不少繁琐的步骤,这一次亲眼目睹倒也算是长见识了。
“但是这种招魂仪式不都是因为死者横死街头,怕灵魂找不到回家的路所以才要做吗?”
“满老头不是死在家里的,所以得从外面带回来吧!”
周续刚说完,就见整齐排列的队伍有了动势,为首的法师摇响了铜铃,原来还在窸窸窣窣说话的队伍顿时都安静了下来,两两一组的人互相都牵起了手,从最前方拿着引魂幡的两个人开始,他们的腰上各系了两条麻绳,麻绳被递给了左右身后的每一列队伍,每个人都手握一截,直到队伍的最后,两根麻绳都系在了队伍末端的一个壮汉身上,那名壮汉两只手各自握着麻绳的一截,随着队伍最前方的法师开始移动,几十号人就这样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许佑祺盯着排在队伍最后的那个人,总觉得有点可怕。
“那个人他只有一个人,身边没有搭档!”
周续思考了好一会儿,做出了许佑祺想都没想过的推测,“他一个人,可能是他的搭档会中途被引魂幡吸引过来加入。”
许佑祺只觉得背后一阵悚然,她捂着后脖子警告周续:“你不许再胡说八道了,我有点怕。”
“我说真的。”周续见对方反应有点可爱,又说:“你没看过短视频一些博主的讲解吗?你看这些人每个人手上都牵引着麻绳,像搭起了一座桥一样,满老头的灵魂被吸引来之后可能会上桥,然后一路沿着桥走到最后,坐上了属于它的轿子。”
听着周续的讲解,许佑祺脑子里有画面了,她想到了小时候看过的某部东南亚鬼片,那只鬼就是坐在一个人肩上的,自那之后她就总觉得自己肩上也有这么一个,吓得她每天晚上都抱着她妈妈一起睡。
“闭嘴闭嘴闭嘴!”
周续得意地窃笑着,直到那队伍走远了,她才指着雀仔家说:“走,去看尸体了。”
“我不去,你自己去,我在这里等你。”许佑祺觉得大晚上的看尸体也很可怕。
可是周续却指着她身后黑漆漆的稻田,说:“通常电影里落单的那个必出事,而且你要自己一个人呆在这里的话,我可不敢保证田里可能会出来什么东西哦!”
“死周续……”
许佑祺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扯着周续的领子逃离了这块危险的秘密基地。
那群人走了之后,雀仔家就变得空荡荡的,只有零星的四个人留守,他们在屋外的灵棚里围成一桌抽烟喝酒打起了麻将,动静不小。
她们猜测,这几个人也在假热闹壮胆。
两人沿着雀仔家的围墙绕了一圈,发现确实没有其他人之后,才躲到了不会被人发现的屋后,悄悄地翻墙进去。
雀仔家由于在办丧事,所以前门后门都是敞开的,方便客人进出,她们通过后门进了屋里,雀仔家是木房子,已经好些年头了,人在上头走路时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她们已经尽量把动作放轻了还是避免不了,幸好外头的麻将声音大,稍微起了点遮掩的效果。
许佑祺贴着墙边来到了客厅,幸好雀宅家的正门不大,大小也就和棺材的宽度差不多,那些人坐在偏右的地方,看不见屋里鬼祟的她们,她朝周续比了个手势,收到信号的周续凑到了棺材边上。
棺材还没上盖,但是有一面透明的薄玻璃做阻隔,里面躺着满老头的尸体,奇怪的是,满老头的双眼被蒙上了黑色的布条,他的眉毛和胡子上挂了冰霜,身上穿着寿衣,双手整齐地交叠在肚子上,身上披盖着黄色的纸钱。
周续小心翼翼地握着把手把玻璃掀起,玻璃有点沉,许佑祺来帮忙撑着玻璃,周续早就戴好了一次性手套,为了这个手套她们又去光顾了那家西餐店,只见周续下手很快,毫不犹豫地就捏住满老头的脸颊把他的嘴巴掰开。
满老头嘴里都没剩几颗牙了,又黄又黑的应该是长年吸烟导致的,就算是有干冰做防腐,但在掰开嘴巴的那一瞬间她们还是无可避免地嗅到了一股腐臭味,满老头体内的脏器在逐渐腐烂,腐烂后产生的气体就通过嘴巴冒了出来。
而他的口腔里,则少了一截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