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娜受到的折磨比隆巴顿夫妇加起来还要严重,那个女孩的灵魂变得和玻璃渣一样碎裂,她活着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要经受非人的折磨。
所有人都知道,沃林做出来对女孩最好的选择。
雷纳德挣脱出了母亲的怀抱,他炸开了大门。
门里的沃林如石雕一样坐着,他紧紧地抱着杜娜还带着体温的尸体。
雷纳德大张这嘴巴发不出声音,他的血液这一刻都被冻结了起来。
如果…如果他没有自作聪明的去与邓布利多接触,如果他没有逼自己的父亲站队,如果他能够不那么自大地认为一切都在自己的谋算中,杜娜根本不会死。
他想要去触摸那没有了刻薄神情的苍白脸蛋,想要与以前的十几年一样去为她梳齐凌乱的金发,但在踏出的第二步就被无形而暴戾的魔法击打在墙上,他晕了过去,嘴里冒出了一股鲜血。
"给他点时间吧。"邓布利多说。
...
沃林抱着尸体,拒绝所有人的靠近,直到那温热的尸体变凉,变质。
他的眼睛死死地睁着,几天几夜没有合上,直到感受到手中的尸体发出难闻的恶臭他才缓慢地站了起来。
他的身边是一条洁白的裙子,他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精致的棺木已经被摆放到了走廊,沃林将尸体轻柔地摆放在了铺着洁白丝绸软垫的棺材里,她的裙子与丝绸的内衬融为了一体。
沃林拿起早已准备好的毛巾为她擦拭皮肤,他没有施舍给别人哪怕一个眼神。
尸体的味道充满了整个走廊,红发的妇人细心地带来了香水,她没有了对一名食死徒的偏见此时的眼里带着泪光。
“小罗尔先生失踪了。”韦斯莱夫人说。
沃林握着毛巾的手紧了紧,铁腥从喉咙涌出他的嘴巴将他本就不整洁的衣衫弄得更加狼狈,他痛苦地弯着腰任由离他最近的韦斯莱夫人为他擦拭脸上的血,他觉得自己有些眩晕,一时之间竟忘记了自己在干什么。
…
杜娜的遗体被安置在了莫瑞恩与潘妮丝旁边,自此,塞尔温家族主枝绝嗣,不久后这片传承了无数代的庄园与那被几乎挥霍一空的财产也将会落入一个幸运的旁枝手上。
这应该算是本世纪巫师界最为诡异的一次葬礼。
凤凰社与前食死徒相安无事。
白巫师与黑巫师共同悲伤。
还有自发前来吊唁的霍格沃茨教授们...
沃林还是穿着那套已经破破烂烂的衣服,他就站在那里,头发肮脏凌乱,身上散发着腐烂、血腥、香水混合的怪味,看起来比任何人都更适合躺进棺材。
与一众教师逃课而来的斯内普低着头,为这个给他找过无数麻烦的学生哀悼。
麦格教授眼里含着泪光但站得笔直,斯普劳特教授与海格已经泣不成声,特里劳妮取下自己沾满水雾的眼镜闭上了嘴安静地站着,没有人能看清低着头的弗利维教授的脸。
天上的乌云压的所有人都喘不过气,这是第二个因伏地魔再次出现而死的小巫师。
等所有人都离场的时候,沃林还站在那里,斯内普望了一眼那站得比墓碑还要冰冷的背影后决绝地消失在了原地。
“你们在找死,既然你们在找死…”沃林陷入癔症般念叨着,嘴角和一边的眼皮不受控制地一抽一抽的,他的眼球上红色的血丝已经几乎盖住眼白的区域,看起来疯癫而可怖,随后他也消失在了原地。
远处的邓布利多冷酷的看着沃林离开的地方,此时的他身上没有任何和蔼与慈祥的痕迹,他知道,杜娜绝不会是他最后一个死于非命的学生,
他已经失去寻找伟大利益的能力,此时的他只是一个拼劲一切只为尽可能多地保护那些自己看着长大的学生的老教授。
“唉…”邓布利多深深地叹了口气,他看向自己空空如也的右臂,他相信沃林有杀死伏地魔的能力,正如他相信伏地魔有杀死沃林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