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我头有点晕,好难受。”一个小女孩弱弱的声音传到后面。
“嗯?是不是晕车了,那我们回去让徐阿姨来接我们好吗?再坚持一下,等你年龄一到我们就去学车,这样就不会像现在这么难受了……我们打开一点窗户可以吗?”这时车前传来了略带歉意的询问声。
“可以,但请稍等一下。”卓付延索性把光屏放在一边轻轻拍了一下初帆肩膀,见到叫不醒便把对方的头放到他的肩膀上,把手套温度调高了一些,仔细铺好小毯子把人裹得严严实实,确保不会有风跑进来,就像为小动物过冬准备的巢。见一切安排完毕便回复之前那个阿姨。
“现在可以了。”卓付延便点头同意了。
“谢谢。”那位阿姨也照顾好了自家的小孩,随着窗户打开,冬天的冷风把人吹的一激灵,卓付延戴上了衣服自带的帽子,捡起丢到右边的光屏用右手慢慢划着曲线。
这一路风景很好,他摸索了一下满满当当的口袋,里边都是很新型的包装,这些花花绿绿的包装纸连他都有点看不懂了,拆开放入口中,很快便弥漫出腻人的甜味,味道很时尚,但是他有一点喜欢传统。
他看见远山的轮廓,一开始还以为是云,就像墨色晕染开的,没有明显痕迹,当再次注意到就显出了身形,让人难以忽视。
他看了一下自己的肩膀,思索了一下还是没把人叫醒,没有必要,想看的话返程或者下一次出来玩,他会提醒对方的。
越往山里,附近的树一颗接着一颗连成片,忽略叶子上的雪,浓密的反而更像春天。
他在小的时候是往山里走过的,但是那里可能更寂寥,没有人烟,就像被冰封的世界,那里有漂亮的花,是淡粉色的,小小的几朵花瓣,望不到尽头,在雪地上盛放着,就像永不言败的生命。
他已经从那场大雪里走出来了,他在更久之前就发现了异常,日渐衰退的精神,藏在隔层里仔细放好的诊疗单,他知道身体正在压垮那位绚烂的女士,是他最亲爱的人,但是他也能够感受到她像喜欢他一样热爱自己的事业。
“不能多坐一会儿吗?停下来好好休息。”他不止一次询问过,得到的答案却几乎相同。
“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小付同学知道我在好好生活对不对?”付良摸摸他的头,那时候他还小,但已经知道了故事的结局。
过期的行程单被他整齐收了起来,另一份留在心里,他替对方多看一看。
初帆迷迷糊糊睁开眼睛,透过淡黄色的小毯子眨了眨眼,她的手动了一下,指尖被金属扣子冰了一下,收回手蹭了蹭脑袋,发现这不是家里。
他感到身边人的动静,空出了手预防对方摔倒。只见对方突然坐直了身子,左右探查了一下才掀起小毯子,看到了自己熟悉的脸,大脑断断续续回忆起自己的目的地,她们出门玩了。
对上一对笑盈盈的黑色眼睛不由没话找话,“现在什么时候了。”她尝试找一些不用思考的话题醒醒脑子。
“15:35分,可能要到天黑才能到目的地了,好消息是我们预订的房牌号挨得很近,我们两间房至少有一套可以看雪景,坏消息是我们要自己寻找晚餐,晚上要去爬山还是去赶集?听说人会很多。”他指了指窗外示意对方看风景。
“哇哦!”果然传出了一阵喜悦的声音。
漂亮的山脉和森林被雪包围着,非常的美。
“什么?”她有点不好意思,刚刚没有听清楚,对方似乎说了很多话,要麻烦对方再讲一遍了。
“我们一会儿找吃的,然后去滑雪,晚上看雪景,要是不下雪,第二天看景点,下午爬山看极光等日出。你有建议吗?”他询问对方。
“为什么今天晚上不能爬山?”她不禁好奇。
“那样我们会休息一个白天并且腿疼得不想走路。”他中肯地给出答案。
“好有见解。”她被答案惊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