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他们差了四岁,坐不到一个教室里。
向亦冶:“那我天天给你讲数学题烦你。”
“求之不得。”徐绰凑到向亦冶跟前,“叫声学长来听听?”
“别闹。”向亦冶微微偏开头,看见桌上躺了张素描纸,是张拿圆珠笔勾就的人物速写,画着他听课时的背影。
他要拿起来看,徐绰用指尖点住纸面,道:“想要?叫学长我就送给你,叫学弟也行,随便你。”
向亦冶看看空荡的教室,叫了一声,声音不大,但绝对听得清。
徐绰瞟了瞟前边的监控摄像头,忍住了没亲他一下,然后把素描纸卷吧卷吧收起来,道:“今天都这么叫吧,反正没人看得出来我是哪个学校的。”
向亦冶:“……”得寸进尺。
在徐绰提议下,午饭吃食堂。向亦冶带他去D大的教职工食堂,菜式、卫生和环境都比普通食堂好一些,学生也能用餐。
如果不考虑控制饮食,向亦冶偏好家常菜和五谷杂粮,火锅烤肉之类的和朋友聚餐才会吃。他没有明显的忌口,但常吃的菜一般就那么几个,很少猎奇。
徐绰不挑,没吃过的食物他都乐意尝试。但向亦冶仍然能从相处中看出他的一些忌口,比如他不吃内脏,不吃香菜和洋葱,可能觉得味道重。
吃完饭在树底下漫步,除了不能光明正大在阳光下牵手,向亦冶觉得他们跟普通的校园情侣没什么两样。
阳光透过枝杈,斑驳的树影在脚边不息流动,徐绰说:“现在是最好的时候了。”
向亦冶看见花坛间飞舞的粉蝶,以为他在说季节,但徐绰接着道:“你总会变有名的,那时候就不能这么自在地散步了。”
成名,一个现在看来还有些遥远的目标。而那时候他们还会在一起吗?向亦冶不想煞风景。
散步到D大南门门口,徐绰回车里拿相机,说是要给他留下篮球场上最精彩的瞬间。
下午两点半,向亦冶到了三运篮球场,脱下外套,上场投篮热身。
很快裁判和计分员也到了,观赛人员渐渐聚拢,两边加油的横幅也拉起来了。
阳光正盛,打在红绿蓝相间的硅PU地面上,人声中不时夹杂着球鞋摩擦地面的声音,触目都是青春气息。
徐绰站在人群之外,离得有点远,他大学参加的体育活动不多,眼前的场景总让他回忆起高中。
高一时他也打过一段时间的篮球,总是被球砸到,一开始只是在场上被砸,后来经过也会被砸,再后来就荒废了。
很多人怀念高中的青葱岁月,但徐绰不喜欢自己的高中时期。
谢之敏高中毕业以后出国读大学,徐绰升上高二,周围人对他没那么避之不及了,但也无法真正亲近,反而有一种客气的疏离,仔细体会,或许里面还带了一点怜悯。
就是在那个时候,徐绰清楚地体会到在群体里充当边缘人的滋味,但他没有藏在角落销声匿迹,反而经常走到人前展示自己。
他会画画,就自告奋勇负责班上的板报工作;他会小提琴,就在新年晚会上大放异彩;他擅交际,就在文化节筹办工作里负责沟通各方。
那仿佛是一场超常加速的进化,他学会用这种方式来保护自己,也渐渐变得受欢迎。
所有人都以为他在往前走,只有他自己明白自己根本就融不进去。
在还没到二十岁的时候,徐绰就觉得自己已经垂垂老矣。
但从向亦冶那里,他知道了一个正常健康的高中生应该有的样子,也才重新获得了对青春的渴望和憧憬。
微风吹动向亦冶身上的球衣,徐绰看着他,往球场边线靠近了几步,举起相机取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