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绰笑笑:“是有心仪的人,阿姨好厉害。但能不能转正还难说,对方太容易害羞了,我总弄不清他在想什么,有点苦恼。”
向亦冶一噎,筷子滑了滑,刚夹起来的鸡翅掉碗里了。
“女孩子嘛,容易害羞很正常。你条件好,多表示心意,一定能行。”乔莎说着看向向亦冶,“我们小冶也要努力呀。”
向万道:“我看难,他性格闷,不会讨小姑娘欢心,不然也不会二十大几了还一次恋爱都没谈过……”
这一下暴露了他母胎solo的事实,向亦冶直接贴脸开大:“妈,我觉得问题不在我身上,那句话怎么说的,皇帝的女儿不愁嫁,你什么时候换个身家上亿的老公就好了。”
乔莎笑出眼纹:“净说孩子话。”
向万怒目圆睁:“你混账……”
徐绰跟着打圆场:“叔叔阿姨别担心,喜欢小冶的人只多不少。就是他眼光高,以后我给他介绍,一定不让他落单。”
向亦冶横了徐绰一眼,被向万看见,又是一通训,说他态度差。说得向亦冶犯起大龄叛逆,当场和向万论辩斗嘴。
“窝里横的臭小子。”向万道。
向亦冶正要回嘴,冷不丁瞟见徐绰在笑,不是幸灾乐祸,而是那种发自内心的开怀,眉眼弯弯,现出一对卧蚕。
挨骂就挨骂吧,向亦冶想。
吃完饭,向亦冶在厨房洗碗。乔莎刚把奶奶扶回房里休息,这时进来了,把一筐水果递进向亦冶怀里,道:“切个果盘端出去,陪你爸和小绰说话。”
向亦冶在厨房里找了一圈,问:“妈,水果刀放哪了?”
“茶几上呢吧,你出去找找。”乔莎道。
向亦冶到客厅找,茶几最上边没有,他把侧面的抽屉拉开,水果刀没见着,看见了几个药盒子,他拿起来打开,顿时火上心头。
向万正在沙发上和徐绰聊M市哪里的房子保值,期间觉得旁边蹲着找东西的大个子向亦冶太碍眼,无声送去白眼一对,浑然未觉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爸,刚忘记问了,之前医院开的药你都吃完了吗?”向亦冶突然道。
“吃了吃了,小绰你继续说……”
“那这些是什么?”向亦冶站起来,手里拿着几盒崭新如昨的药,神情不善:“药都在这呢,你吃什么了?”
向万一见那药,知道抵赖不了,轻描淡写道:“哦,刚开始吃了几天,有段时间单位太忙了,就一直没顾得上,放着吧,明儿再吃。”
向亦冶看了徐绰一眼,忍了一忍、忍了两忍,到第三忍的时候,实在忍不住了。上辈子他看着向万在自己面前闭上眼睛,那种无可挽回的感觉他再也不想经历。
他不想再一次失去向万了。
“我当时说没说药要按时吃?”向亦冶发火了,“老向,你咋老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呢?”
向万“咳”了一声,沉着脸道:“差不多得了啊,向亦冶,客人在呢,别让人家看笑话。”
“他不是外人,”向亦冶板着脸,瞪着向万:“你明天跟我去医院复查。”
“等我过几天放假了再说。”
“明天就去,没得商量。”向亦冶道,“请半天假能扣多少工资?大不了我给你出。”
向万道:“没那个必要,单位年末正忙,我身体……”
“就这么定了,拉也要把你拉去!”向亦冶语气不容置喙。
“这是跟你爸说话的态度?”向万觉得自己一家之主的威严受到了严重损害,声音也不觉放大了。
徐绰眼尖,看见桌上笔筒里藏身的水果刀,抽出来递给向亦冶,低声道:“想吃苹果,去给我削一个,小心手。”
向亦冶拿过水果刀,转身进厨房,看见奶奶在客房门口探头:“吵架呢?”
“没,奶,唠嗑呢。”向亦冶道。
“别吵,听见没,别吓着小楚。”奶奶道。
“……知道的,我们小声点,你快睡吧,晚了又头疼。”向亦冶走过去,把房门重新关好。
关上客房门的那一刻,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奶奶平时都在乡下,每年过年前才接来家里住一段时间。客房奶奶住了,那今晚徐绰睡哪?
“当然是睡你房间呀。”乔莎不觉得这是个问题。
“那我睡哪……”
“挤挤嘛,睡得下,你俩都不胖。”乔莎道。向亦冶手长腿长,高中长身体,家里直接给他换了双人床。
“我不习惯和别人一起睡,徐绰更不习惯。”向亦冶全身都在拒绝。
“那你睡沙发呗,”乔莎道,“将就一晚上,小绰是客呢,哪有大晚上把客人往外赶的,是不?”
向亦冶果断选择睡沙发,孤男寡男一个晚上,徐绰那德行不把他生吞了才怪。然而他能逃过和徐绰共用一张床,逃不过和徐绰共用一个浴室。
徐绰正在向亦冶房间里饶有兴致地“观光”。向亦冶铁定是J人没错,书架、衣柜和桌面上的东西分门别类码得整整齐齐。
他目光正锁定一本厚厚的相册上,听见浴室里传来一声呼唤:“绰哥,你在外边吗?”
仅凭这一声久违的“哥”,徐绰就知道向亦冶多半有事相求。
“那个,我没拿浴巾进来,你能不能给我递一下?应该在衣柜里。”向亦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