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昁没听过。会说话的小红蛇?怕是小丫头魇着的时候做的梦。
吴近月看到四叔的神色,就知道四叔也不相信她,心里倒也不难过,老老实实地躺了下去准备休息。
吴昁出了廊下,跟守在外面的丫鬟说:“小姐今天受了惊,你们晚上警醒点,安排两人轮流守夜。有不对劲的地方就派人告诉我。”
那两个丫鬟应了是。吴昁回头又看了眼侄女的屋子,里面安安静静的,这才放心地出了院子。想到一直没有动静的姜安,他抬脚往隔壁屋子走来。
姜安的屋子,屋前守着个丫头,年岁不大,正坐在廊下扯了花草编花圈往头上戴,抬眼见到吴四爷,慌得花圈都掉了。吴昁冷着脸没说话,走进屋子一看,另一个丫鬟撑在床榻上眯缝眼,显然是在困觉。
吴昁怒极,喝道:“你们叫什么名字?吴家可留不住你们这样的主子,自己去找管家发卖了吧!”
他一向待下人和善,天生一张笑眯眯的脸,还是第一次在下人面前发这样的火。这两个小丫头也是一直在杭州吴宅伺候,见过吴四爷多次,知道他的性子,欺软怕硬起来。
他这一发火,便唬得两个丫头变了脸色直接跪了下去,叫嚷着:“四爷,奴婢不敢了!您再给奴婢一次机会吧!”
吴昁却觉得满心怒火无处可泄,怒骂道:“咱们吴家哪配得上你们这样的主子菩萨?还是早早自去谋出路吧,省得让我来,那就没得挑选了!”
两个丫头一听,哭哭啼啼地去找管家了。吴昁只觉心烦意乱彷徨不已,走到姜安床前坐下,看她安安静静睡着,好像下一秒就醒过来,便轻声哄道:“姜安,你该醒啦。”
姜安并不回应。他凝神仔细去听,好像能听到一点花蕊吐息的声音,又好像不能,心里越发烦躁起来。
其实,姜咹能听到外间的动静,两个丫头伺候她的时候八卦的话也听得一清二楚,吴昁的叹息烦躁也听得清楚,她一直在向他们回应,可似乎没人能听到她声音。
她依旧深陷在那方小天地里,昏昧晦明,不见众生。只那个野道士来瞧她的时候,仿佛见到了一束光照进来。
她在心里叹息,果然野道士都是有本事的,想着《红楼梦》里的癞头和尚和跛足道士,期盼着这野道士也能救她性命。她便一直向着众人呼救,“快去找道士啊!你们快去找道士啊!四叔,十三,王谋,乔从西!”
可惜了。
刚开始欲与老天爷对抗的心高气傲慢慢被磨灭,变成现在的温温软语的乞求。“老天爷,我知道错啦!你快放了我吧!我保证以后做很多很多好事,日行一善。”
仍旧可惜了。
老天爷似乎打定主意把她困在这里,不准备放开她。
见久没有起色,她渐渐没了耐心,又破口大骂起来:“你个死老天!你不放我出去,就劈个雷劈死我好了!这么耍着我玩很开心?!有本事,你现在就搞死我!否则等我出去了,我必不让苍生好过!你记着:等我出去了,我要大郑朝每天生灵涂炭,狼烟四起!”
恰在此时,一束柔绿色的光波从上方破口而入。姜咹大喜,跳起来接住,却是一块玉。姜咹头一个想法,难道自己进入了《红楼梦》?这剧情,怎么朝着诡异的方向发展了?
都有野道士,都有一块玉,都有人魇着出不去。
可就算是《红楼梦》,自己又不可能是贾宝玉,莫非自己是王熙凤?啊这。这剧情真让人头疼。
她仔细盯着那玉看了好久,发现这是郑十三给自己的那一块,她一直带身上的。看这情形,自己大概是落下了它,也不知道它是从哪儿来。
小天地里无聊,外面有没有人闲话,姜咹便盯着那玉细细打量,越瞧越觉得奇怪,那玉上雕了山水之色,做工极是精细,她一向喜爱的紧。现在这一打量,就觉得这山水之色像极了御花园里的湖景。
“奇怪啊!怎么雕的是御花园呢?”这玉佩她经常拿着玩的,竟是今天才发现上面是御花园,“难道这玉佩也是通灵玉佩?”
正想着,姜咹忽然觉得自己飞了起来,自己的手竟越变越小,玉佩却越来越重,“啊!”没多会,那玉佩“啪”的落地,姜咹已经消失不见。
小天地里再无人影,晦明暗淡的天竟越变越亮。
姜咹去了哪?原来她自己飞呀飞,飞到半空中才发现自己竟变得只有拇指大小,她吓了一跳,正要求救,自己就嗖的一声钻进了玉佩里。
姜咹抱住脑袋护着自己,怕进了玉佩世界后摔疼,可没想到一进到里面,她人就变回来了。
玉佩世界果真是御花园。姜咹四处打量一番,发现牡丹花将开未开,竟是四月天。
四月?什么时候的四月?姜咹疑惑着,正想找人问问,就见前面走来两个小太监,嘀嘀咕咕说着什么。等到两人近了,她正要开口,才发现那两人竟从她身上直接穿过!
什么情况?她这是死了?
没等她想明白自己的死活,两个人谈话的声音就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