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江月虽是余杭的县丞,在张怀之跟前也算晚辈,不敢托大,老老实实见了礼之后,表明了自己的来意,“张二叔,我四叔出远门做生意了。晚辈今日前来是想请你帮个忙,马还青逃跑的时候挟持了乔大人,如今都还没有线索,晚辈想请你出马帮忙找一找。”
张怀之自然也猜到了吴江月的来意,乔县令现在是余杭的一县之长,他被坏人挟持,于公于私张家都不能坐视不理,于是他也不拿乔做派,当面吩咐底下人去安排,“江月,你先回去,有消息了我会派人通知你。”
恰在此时,有小厮来报秦四爷秦故北来了。
秦故北是个豪爽性子,小厮刚通报结束他声音已经传进来了,“哈哈,张二,我前几天出了门不在余杭,听说咱余杭出了个好县令,被坏人马还青挟持了?这可不行!我秦四可见不得这些恶人在我眼前做坏事!你给我说说,他人现在在哪儿,我非得去砍了他不可!”
进门的时候才发现吴江月也在这里,他伸手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道:“原来吴家二小子也在这儿,小月亮啊,四叔刚刚可没说要砍人,四叔那是砍畜牲呢!没吓到你吧?”
吴江月有些哭笑不得,秦四爷秦故北性子单纯,对待小辈们爱惜有加,可他现在早就不是无知小儿了!于是见了礼后,哄他道:“秦四叔,晚辈正要去找那个大恶人呢!要不您跟我一块得了?有了您的助力,马还青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秦故北来张家就为了这事,都不用张怀之再多费唇舌,跟吴江月一拍即合,结伴出了张府。
张怀之盯着两人的背影看了很久,吴昁说陛下来了余杭,经他查证,极有可能是那对姜姓哥弟,如今他们不知去了何处,可乔从西分明是陛下的人,他出了事,陛下很可能会再回余杭。这样看来,他张家也不能只是守株待兔,也需要主动出击才可以!
看样子,江南要热闹起来了。
“来人,随我出去一趟!”
这边余杭几大家为找乔从西主动合作起来,那边吴昁紧急调动了吴家留在余姚的人手,一方面为保护郑十三和姜咹,另一方面因为他们实在是势单力薄。
原来吴昁做的多是下海出洋的生意,船上不少好手平时就住在宁波和余姚附近。如今需要人手,直接将他们召集起来。
可还没等到吴昁的人员全部集合,余姚县衙就又出了事——代县令刘抱水被发现死在家中!
余姚镇的老百姓顿时慌乱起来,各种传闻甚嚣尘上,惊动宁波府府尹李维才亲自来余姚查看情况,了解到文县令和刘县丞是在姜咹一行人来到余姚之后离奇死去的,李维才直接命令衙役围了吴家宅子,打算将姜咹和郑十三等人缉拿归案!
吴家宅子里的姜咹一众人彼此大眼瞪小眼,完全没想到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徐员外有些担忧,“你们可能不熟悉这个李维才,老夫却是熟悉他的。他本是余杭的县令,极善钻营,后来升了宁波府的府尹,为官只用八个字便能形容——金银财宝,与我无关。这‘金银财宝’说的是他贪财无度,只要是银子,就没有能逃过他的手下,‘与我无关’说的却是宁波府辖下的大小事务,他是一点不管,有事能拖就拖,不能拖就推,总而言之与他无关。”
这话说的姜咹等人咋舌,宁波府有这样的府尹,还能做出什么好事来?吴昁道:“此人当初在余杭的时候,也是深得百姓厌恶。按说他是无利不起早的性子,今日竟大张旗鼓地来了余姚,可见这背后不简单。难道说他跟马还青有什么关系?”
想到马还青干的那些事,吴昁忽然福如心至,问徐员外道:“您还记得当初李维才是因何升任宁波府尹的嘛?”
徐员外抚掌道:“是因为剿灭了一个匪徒团伙!当时这件事在江南一带都传开了,都说余杭老百姓有福,能有这么个青天庇佑。”
姜咹诧异的说:“你们的意思是,马还青就是李维才剿灭的那个匪徒,可李维才根本没有真的剿灭马还青,只是做做样子,这样他们两人各取所需,一个得名一个得利?”
吴昁轻轻地点了点头,他觉得十有八九就是这样。郑十三一听怒了,好好好!这就是大郑朝老百姓辛苦供养出来的官员啊!
“那现在这个李维才想干什么?真是反了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