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献帝坐在龙座上,底下跪着孙夫人,一旁站着刑部尚书孟不破。
孙夫人哭得撕心裂肺,嚎啕着道:“陛下,你一定要为臣妇做主啊!昨夜傍晚时分,安公公和谢统领拿着一个令牌跑到孙府,说自己是什么锦衣卫,奉命来调查孙大人。可是咱们家老爷,前天晚上就突患急病去世了,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啊!”
谢翎一听到谢尚匀的名号,脸色异变,冷哼一声,道:“孙夫人,注意一下你的言辞。我儿一向不喜与人交往,如何会与安公公同去孙府?你别是弄错了吧?”
“谢大人,臣妇可没有冤枉贵公子,谢统领昨夜去了孙府,这可是很多人亲眼所见的!”
说到这,孙夫人好像要撑不住自己了,几乎歪倒在地上,仍旧哽咽着说道:
“臣妇一介女流之辈,我儿孙筠也从没有经历过什么大事,哪里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调查案子?被他一唬一吓,只得恭恭敬敬地将俩位大人迎进去,可是俩位大人头先分明只说简单验尸一番,后来竟然得寸进尺,居然要求对咱家老爷的遗体进行解剖!”
她怒道,声音都高了几分:“这如何使得?古来祖训,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得损伤。如今咱家老爷受歹人诬陷,居然要落个死无全尸的下场吗?!”
“我儿知道安公公和谢统领权势熏天,不敢不虚与委蛇一番,这才将俩人控制住,本来是想送往官府,可没过一会,俩人就逃脱了!”
“可万万没想到,这两个杀千刀的是真坏啊!他们逃便逃吧,咱们也不追究了。可没想到,他们俩人不仅从孙府逃脱,还在孙府放了一把火,烧了大半个孙府,还偷走了咱家老爷的遗体!”
孙夫人怒道:“今日,臣妇便是拼了这一身诰命,也要告发这两个挨千刀的,如若陛下不能将二人绳之以法,命他们归还咱家老爷的遗体,老妇就撞死在这金銮殿之上!”
最后的这一番话,着实铿锵有力,掷地有声,让文武百官都面露佩服之色。
等到说完了话,孙夫人便紧紧握着手里的实木拐杖,硬撑着跪在那里。
林青鹿道:“启奏陛下,微臣已着人去孙府查看了一番,孙府的房屋确实大片烧毁,孙大人的棺木中遗体不翼而飞。周围的邻居有不少人看到了安公公和谢尚匀谢统领在傍晚时分去了孙府,被孙家人热情地迎进去。微臣以为若想查清此案,还需要传召安公公和谢统领,当面对质。”
户部左侍郎顾晩意执笏出列道:“陛下,臣以为此案尚有不少疑点,不可轻易论断。如果真如孙夫人所言,这一切皆是安公公和谢小大人所为,那么他们的动机是什么?谢小大人一向独来独往,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孙府?安公公一向在陛下身前伺候,又是为何去了孙府?更何况,按孙夫人所言,安公公他们是代表锦衣卫查案去的。锦衣卫又是个什么样的机构?可微臣从没有听过这个机构,是否真如安公公所说,有这么一个机构呢?”
他这一问,不少大臣纷纷点头,李执也出列说道:“不错!陛下,微臣亦从没有听过这样一个机构,是否真有此事?”
众人的目光瞬间被转移到锦衣卫身上,哪还管孙夫人?
永献帝想到小安子跟自己提过的话,便道:“确有此事,这个机构是朕日前密旨督办的。”
此话一出,文武百官几乎脸色各异,谢翎看了看李执,道:“陛下,创设新的机构部门,是一件朝堂大事,你可知道,增加一个部门要设立几个官职,每个官职品级如何,俸禄如何,主要职责范围等等,这都是需要与群臣共议的大事。怎可如此儿戏?”
一向隐身的御史大夫司向卿也出列道:“不错,陛下,微臣等人奉旨协理,亦有知晓的权力,此番,您的作为,极为不妥。还请陛下三思!”
摄政王郑淮阴阳怪气的道:“王叔知道陛下喜欢小安子,可是小安子不过是个阉人,为了他设置一个新的机构,陛下有心了!”
此话语含嘲讽,涵义颇丰,永献帝虽小,也听出不妥,便迫切地辩解道:“这个机构并不是为小安子设置的,第一任指挥使乃是王谋王指挥使。设立这个机构的初心便是希望能有这样一个部门,巡查缉捕,掌刑侦,逮捕,审问等活动。小安子昨夜前往孙大人家,也是为了查清楚文魁之死的案子,这是朕允许的。”
兵部右侍郎卢青山道:“陛下,刑侦审问乃刑部的职责,微臣以为,锦衣卫并无存在的必要。”
工部尚书周平明亦道:“臣附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