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段瑜各自站在家长的背后,互相看着对方,各自为营。
那时的他们肯定怎么也想不到会有今天耳鬓厮磨的场面。
“你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段瑜烦闷的心情终于在此刻扫开了些,想到那种场面,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两人又黏黏糊糊了许久,直至外面的天色更黑,段瑜才终于舍得蒋延起身去洗澡。
等蒋延回来后,刚要起身洗漱,就见段瑜躺在床的中间,紧紧用被子裹着自己,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问:“你会骗我吗?”
蒋延眼皮一跳,他不动声色的将毛巾放在一旁,目光却是扫向一旁不起眼的小抽屉,那里放着那枚芯片。
“我今天去见了终光。”段瑜吸了口气,仰头看向天花板,并没有注意到蒋延此刻的神情。
“原来当年的腰伤好像不是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终光,蒋延脑海里过了一遍这个名字,是那个离婚律师。
“你能想到吗?当我得知这是场阴谋的时候,我的身体有多冷,那是我怎么都想不到的会害我的人。”那种滋味再次席卷而来,嘴里竟也有了苦涩的味道。
时间轴残忍的跨过了五年,可他的情感却并没有因此消散,依旧停留在他们最要好的时候,一秒地狱,一秒天堂的落差,大概就是这样的。
“是沈凌柯。”蒋延心情复杂的将人搂在怀里。
阮于寒曾说过,段瑜的腰是永久性的损伤,再也没有康复的可能。
“我不敢肯定,但是……”段瑜压着声音开始讲述一整天的经过,不知不觉,眼泪竟从脸颊划过,一个个小水珠争先恐后的划过,自成年后他就再也没哭过了,可此刻却想放声痛哭,像个小孩子一样。
短短三天的时间,他就经历了和竹马决裂再到背叛。
蒋延无声的安慰着,其实他知道,沈凌柯在段瑜的心里有很高的地位。
青梅竹马,并不是那么容易的割舍的,但段瑜选择了自己。
那个天平,彻底朝着他的方向倾斜。
“我没有朋友了,没有了……我讨厌对我说谎的人”段瑜双手环住蒋延的脖颈,眼泪不受控制的下坠,他忽然觉得自己好惨,莫名其妙的穿到五年后,莫名其妙的跟死对头结婚,好不容易适应了一切,却又要和自己曾认为最要好的朋友决裂。
命运真是跟他开了个巨大的玩笑,如果时光可以回溯,他宁愿……不打那场荒唐的架。
那样他也不会倒霉催的穿到五年后,还发生那么多的事情了。
他会度过酸甜苦辣的五年,会有各种回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带在这一个避风港,他会去世界各地,蹦极,赛车,登山,会一个个尝试,还会认识很多朋友……
可现在,他一个朋友都没有。
他明明只有22岁,却要伪装成27岁的样子,那是他再也回不去的,会充满好多回忆的五年。
他只有蒋延了。
段瑜轻轻抽气一下,将人搂的更紧些,闷声再次求证,“就算所有人都骗我,你也不会骗我的对吗?”
蒋延抱着怀里的人,眼里浓稠的墨散开,带着一丝挣扎,
“我……不会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