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的余晖转暗时,一辆朴素的马车吱吱呀呀地停在荒凉的严府门前。
许良友提着两壶酒下了马车,刚落地就朝马车的轮子踢了几脚。
曾经…以往他何时坐过这么破烂的车,唉,落魄的凤凰啊。
转头往灰败的严府走,满地落叶无人清扫,烫金的牌匾落了一层灰,这才是落魄凤凰不如鸡。
严府主院,一颗老槐树下置了一桌席面,是府里一老妪做的,卖相不好味道还行。
“来,老师,学生敬你一杯。”许良友豪迈地举起酒杯说道。
失了往日威严气度的严和川,端起酒杯自顾自地一饮而尽,眼底一团颓败:“无事不登三宝殿,直说来意。”
许良友吸溜了一口酒,笑容僵硬,他能说他是来看笑话的吗。
他语气故作着急:“老师,我就是来看看你,哪有恶意,再说你派人杀我亲子,又利用苏照临想对我不利,我还没找老师算账呢?老师怎怪起我来。”
说到此,严和川垂下脑袋,不再抬头:“确实是我的错,对不起意延那孩子。”
许良友重重地叹了口气:“唉,之前府里来的一个老嬷嬷也是老师的手笔。”
一面说着,一面将袖中的同心结拿出来放到桌上。
严和川一瞧,脸色更黑,庄嬷嬷对他真是顶好的,可惜了一条命。
瞧见严和川耷拉的脸,咬着牙道:“老师,我得知幕后黑手是你时,恨不得直接找你对峙,可一想在朝中你是我的靠山,我哪有能力动你,这才与元修止合作,无非是想站在你头顶上,替我儿报仇。”
“可后来得知你是想为亲侄子夺得江山皇位,想拿我做刀,为你冲锋陷阵,你还想直接炸死满朝文武百官,这下看来杀延儿一事算是小事,若是我也会下狠手。”
严和川低着头笑出声,整个肩膀晃动起来,自嘲道:“难怪你我二人是师生呢。”
此话一出,二人拍案大笑,继而又开始复盘,这盘棋怎么就走到死路呢?
整个严府空空旷旷,师生二人密谋的声音之大,恨不得传到皇宫里。
元硕北派来照顾严和川的匪九和匪十,站于院内如同门神,对他二人所言置若罔闻。
看在严景川大将军的功劳上,元硕北放过严和川,留他在老宅孤独终老。
与此同时,宫里的鹿苑要更为热闹,烟火气十足。
葡萄架下,叶尘游吩咐匪七支起火,烤几只鸡、几条鱼。
水月热心地扇着扇子,叶尘游十分满意,不停地夸赞水月能干,水月就更卖力气。
冷大夫在旁边溜缝,水月忙得满头汗,还张个大嘴笑得合不拢嘴。
许知韵刚送兰姨与阮嘉去行宫泡温泉,一回来便瞧见此景。
上前一步,抽出水月手中的扇子,一把塞到冷大夫手里,调侃道:“冷大夫会用针,力道错不了,定不会将这鸡烤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