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烟粉色的云霞,绚烂明媚,万里晴空的天在他展翼的瞬间黯淡下来,脊背上的黑翼经过她彻夜的照料,焕发出新生的力量。
两片薄薄的羽翼把少女护在其中,黑翼擦过之处,被打得糜烂的肌肤奇迹般的再生。
她又有了些力气,兀自喋喋不休:“我太棒了,从那个老妖精的手里保了一命,没用的是柳少司的那个渣男!他要不是我上司,我真想大逼兜扇他啊,一看五色鹿那滔天的怨气就知道他准没干啥好事,害死我们了!”
“没错!没用的是渣男!是负心汉!”
缉妖司的少司特殊工位上,青年没忍住打了一连串的喷嚏,丰年战战兢兢地候在身边等待安排工作,心里正琢磨着,是应该及时地表达关系,还是假装没看到时,柳少司问道:
“九嶷神宫来的那几个实习生最近在做些什么?”
丰年心虚地笑道:“少司怎么关心起他们来了。”
柳少司抬头看了她一眼。
她连忙道:“属下的意思是,少司您日理万机,那些九嶷神宫来的实习生不过一帮小毛孩而已,哪里需要少司费心。他们呀,都在认真工作,尤其是一个名叫燕子心的,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地守在工位。”最重要的是,给她塞了一笔小财。
柳少司道:“那位杨姑娘呢,在做什么?我记得她刚刚破完泉州一案。”
丰年汗珠子差点没滴下,张口便道:“她呀,她也守在工位上呢,只是办事情嘛,马马虎虎的,不算出色,遇到事也不敢往前冲,缺少魄力,还需要在以后的工作中再磨练磨练。”
与此同时,门被一脚踹开。
柳少司不愧是柳少司,依旧面不改色:“这就是你说的,缺少魄力的杨姑娘?”
丰年打破尴尬:“呵呵,杨姑娘你怎么穿了一身红啊,今天是什么节日吗?”
杨婉竹目光定在柳少司的身上,简短地答:“是血。”
丰年:“你受伤了?”
她这才看向这只大脸青蛙:“是啊,我遇到事情不敢往前冲,所以流血流泪都是我,年大人,您说这世上有这么不公平的事么?”
丰年端着腔调道:“冲只是匹夫之勇。”
“冲是匹夫之勇,那朋友有难不去相救算什么,狼心狗肺么?”杨婉竹瞥了一眼坐着不动的柳少司,意味深长道,“还有,为了一己私欲,把曾经有过救命之恩的大妖囚困于荒岛,又算什么?”
丰年终于找到了话茬子:“但自然是可耻的,我们缉妖司讲求的是除魔卫道……”
杨婉竹打断道:“没错,我也以为这是可耻的,柳少司,那您觉得呢?”
丰年敏锐地嗅出了其中的古怪,这杨婉竹一看就是有备而来,专门来找茬的,多半是海妖没救成,落了一身伤,想要找少司诉苦。
可是要这么着的话,这件事岂不是她的错了么。
丰年清清嗓子,正要说上几句,柳方士道:“你先下去吧。”
丰年得意道:“听到了吗杨姑娘,少司让你下去吧,别一天天关心些有的没的,你最应该关系的是案子有没有办好,可不能给我们缉妖司丢脸。”
杨婉竹没动,柳少司不语,只是看着丰年。
丰年嘴角抽搐:“少司,您是让我下去啊。”
“嗯,我和杨姑娘单独说几句,不要让任何人上来打扰。”
杨婉竹心中冷笑,是怕自己的丑事搞得人尽皆知了吧。
丰年一走,柳少司说了声请坐,杨婉竹也没客气,大马金刀地往那一坐。
“听说你去了传音谷。”
“自家兄弟落难,不得不去。”杨婉竹道,“柳少司,也不和您绕弯子了,传音谷传音潭有位故人指名点姓的要见您,倘若我三日内不把您请过去,我的那些同僚们都要被撕票。”
“杨姑娘,你不必急,我会随你去的。”
没想到他这么好说话,杨婉竹语气放缓些,心道:这是你应该的。
“杨姑娘,给你讲讲我的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