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一张举世无双的面颊,今日却没有了往日的目空一切,反而在盈盈月光下多了一丝柔和。
认真为他擦拭嘴角的样子,竟让他有种错觉。或许沈淮书这么多年的心狠手辣,对他百般辱没另有隐情也说不定。
然而这种错觉刚一出来,便被否决了。
【朕这是昏了头吗?竟然还企图为沈淮书开脱。莫不是疯了?难道忘了以前他是怎么对朕的,难道忘了他是怎么祸国殃民的?沈淮书他一日不除,这大盛国的黎民百姓便一日不得安宁。朕乃一国之君,岂能受这妖孽蛊惑!】
“咳!”沈淮书被妖孽二字给呛了一下,把手帕默默地放了回去,掩盖般地喝了口茶。
他觉得这妖孽二字与小皇帝才叫绝配。
若非他不会读心术,就凭小皇帝这撒娇卖萌的本领,他压根就看不出来他能有什么心计。
饱餐了一顿后,撤去空空如也的餐盘,魏少安不知何时又将注意力转移到了陆千策的身上。
【之前没仔细瞧,如今看着确比以前要更加俊朗了。怪不得沈淮书能够重念旧情,再次重用他】
沈淮书坐在书案前,从一堆奏折里冒出头来,看了眼站在一旁候着的陆千策道:“你先下去,有事本王会叫你”
陆千策行了个礼,直到退出门外,小皇帝方才收回目光。
他看向沈淮书翘着嘴,十分不满道:“淮书,你是不是移情别恋了”
沈淮书一脸黑线道:“臣的心永远都在陛下的身上”
啊!苍天啊大地啊!我何时才能解脱?
为了掩饰内心的尴尬,他拿过一本奏折,借着烛光看了一眼道:“这么多奏折,竟然有一半的人是弹劾薛贵的,看来这薛贵倒是没少作恶”
魏少安正危禁坐,凑近他试探性地道:“朕也觉得奇怪,怎么突然间有这么多人弹劾他。不过依朕看来他们说的也未必是真的”
沈淮书放下奏折道:“是不是真的明日就知道了”
他真的很想将这些奏折全部都扔到门外去,要让他一个卖臭豆腐的小贩在这看这些文绉绉的东西,属实是有些为难他了。
怎奈小皇帝今日是打定了对他寸步不离,而他也不敢放小皇帝独自在自己的寝殿里。
所以这晚注定无眠。
而更重要的是这奏折里有一半的人是弹劾薛贵的,也就是这一半的人都是小皇帝的人。
且小皇帝既然敢将他们摆在明面上,也就是说明另一半里也有他的人。
怪不得小皇帝他有胆量毒死他。竟已是因为掌控了大半的朝堂。只是未有多少兵权在手,故而才有所忌惮。
然明日他若再除了薛贵,牵一发而动全身。牵动出薛贵背后的莫家。莫家掌一部分的军权,届时再将莫家军权拿下。
以他的聪明才智,想必用不了一年便可从自己手中夺回大权。到时候可就是他沈淮书的死期了。
眼看着夜色越浓,他们谁都没有上床睡觉的意思。因为摄政王不喜有人进入他的寝殿,故而床上的被子还整整齐齐地叠放着,并未有人敢进来打扰他们。
魏少安的内心其实也是无比抗拒的。他再怎么演,内心再怎么强大。在这个时候对沈淮书也是畏惧的。
毕竟沈淮书曾无数次将手伸向他,甚至是无数次将他抵在墙角,任他怎么反抗都无济于事。
但一直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
沈淮书揉了揉有些犯困的脸,决定摆烂。他可不想明日顶个黑眼圈去卖麻辣烫。
但他走到床边犹豫了,他该睡在里面还是外面?而且他的床似乎也不是很大。睡两个人的话难免会碰撞。
他用余光偷偷地瞥了瞥小皇帝,却见他正眼巴巴地望着自己,但微皱的眉头却似也很纠结。
【沈淮书,你今日胆敢对朕无礼。朕便收回保你全尸的那句话,让人将你五马分尸】
……好家伙,年龄不大还挺凶残。
【沈淮书,你给朕睡里面去!】
睡里面?那岂不是很方便你找寻罪证。
你想得倒美!绝无可能。
打定了主意,沈淮书将被褥铺好道:“陛下,夜深了过来睡觉!”
小皇帝磨磨蹭蹭地走了过来,临到他身前停了下来,指尖难以抑制地颤抖了一下,长而浓密的睫毛如蝴蝶翅膀般扑闪扑闪地道:“淮书,朕……”
“陛下没更衣是吧!臣来” 沈淮书好似是听明白了,却也好似没听明白。
他单纯地就想让他赶紧睡觉去。手便在小皇帝的玉带上一勾一松间将它解了下来。随之猴急猴急地去褪他的外衣。
小皇帝金枝玉叶,想必在皇宫里也是有宫女伺候的。所以手不能抬肩不能挑,估计连头发自己都不会梳。
他这般想着,丝毫没有看到小皇帝眼底的杀意有多深。
莫了,他还将小皇帝推到床上,蹲下身帮他把鞋子给脱了。
做完这一切后他把自己的衣服也给脱了,轻手轻脚地打算上床睡觉去。
却见小皇帝依旧坐在床边僵硬着身子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暴风雨的来临。
小皇帝满面通红,如玉般的指尖藏在身后似要捏出血来。
沈淮书摸了摸鼻子道:“陛下不过去睡觉吗?您这是打算让臣抱着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