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复继母一看,这还了得,狠狠心,一掐大腿,哭喊起来:“你们站着说话不腰疼,我们这么大一家子,这么多人等着吃饭,你们哪里知道里面的艰难,每日进项的银子不抵花的多,日常也不过是勉强维持。你们瞧着好像不错,其实不过是表面光,内里就剩一个空架子了。这些年的亏损和艰难,你们哪里知道?之前老太爷在,非要让钱复去读书,为了顺他老人家的心意,我就是缩衣减食,咬咬牙也就挺着了。本来这些年就不好了,如今,又要办葬礼,还要顾以后的生计,就更是难上加难。钱复他要懂点事,就不该由我去退学,他就应该自己退了。”
祝英台道:“你少骗人,你头上戴着的攒金丝宝石发簪,少说也值百两银子,更遑论你身上其他的珠宝首饰。我可没看出来你有缩衣减食,也没看出来你艰难在哪?”
钱复继母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这个男学生还挺识货,嘴硬道:“那我总不能素面见人,这样的场合,那不是给钱家丢脸吗?”
章元道:“你把账本拿出来给我们瞧瞧。”
“你算哪根葱,我们家的账本是你能任意观瞧的。”
有一个邻居说道:“他娘,你既然是的好的,那你就把簪子卖了给钱复读书好了。”
“你倒是会大方,这是老娘的嫁妆,你怎么不把你的嫁妆卖了给钱复读书。”
“他又不是我儿子。”
钱复继母脱口而出:“他也不是我儿子!”
“诶——,说出实话了。”人们纷纷指责道。
钱复继母见状,索性破罐子破摔,倒在地上撒泼打滚道:“哎呀,不能活了,全都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啊。”
这时,人群中走出两个人马高大的男人,他们来到钱复继母身边,说道:“妹妹,哥哥们来迟了,谁欺负你了?”
钱复继母一听是娘家来人了,立刻站起身,是泪也不流了,装也不装了,淡定的拍了拍身上的土,指着钱复道:“就是他,这个不知感恩的小崽子,我养他到这么大,现在竟然联合外人要赶我们走。”
那两个男人眼眉一竖,怒道:“这还了得。”
钱复继母继续说道:“我还告诉你们所有人,往日钱复在家中就多有忤逆,并不得他父亲喜欢。本来他父亲临终交代,让我不必管他,日后也不要把家产交给他。是我念他年幼失怙,可怜,才养大的他。不然,他父亲走了以后,我就该赶他出去。”
祝英台冷笑道:“反正现在钱复的爹和钱老太爷都没了,自然是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死无对证的事情,可真好意思。”
钱复继母的两个哥哥听到祝英台的话,又见她长的瘦弱,好欺负。二人对视一眼,决定拿祝英台立威。
他们来到祝英台面前,就要推搡她。其他学生见状,纷纷过来帮忙抵挡。只是他们如何是两个壮汉的对手,三两下就都被推到一边。
两个壮汉被激起怒火,本来要推也变成了打,伸手就朝祝英台脸上打来。那手速太快,其他学生想过来阻止,根本就已经来不及。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有人从祝英台身后,一把握住了这个打人汉子的手腕,随之飞起一脚,将他踹倒在地。那汉子直飞到台阶上,才狠狠的落到地上。
章元本来倒在地上,痛的嘶哑咧嘴,看到来人,眼睛立刻变亮,兴奋道:“马哥,天降神兵啊!”
马文才看了他们一眼,从祝英台身后走出,冷冷的对两个壮汉道:“现在可以好好说话了吗?”
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从马文才出手的那一刻,他们就知道自己那三脚猫的功夫对付不了眼前的这个人。故而那个倒在地上的壮汉赶紧起身,随后二人齐退一步,瞪着眼却不敢回答。
祝英台本来因为太过惊吓,导致手脚僵硬到无法动弹,当那人要打她时,她根本是避无可避。现在缓过神来,想到自己刚刚差点就挨了打,鼻子一酸,抱着马文才就哭了起来。
马文才回抱住她,轻轻的抚摸着祝英台的背,心里又是后怕,又是气愤。见祝英台哭的难受,安慰道:“别怕,我来了。凡事都有我在呢,啊,别怕。马哥替你出头,好不好。”
祝英台听到马文才最后一句话,忍不住噗嗤一笑,“什么马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