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祯急命:“快传御医!”展昭见她肩上血色发黑,脸色剧变,忙抓了一名叛军,一剑横在他颈上,厉声道:“解药呢?”那人战战兢兢,两股发抖,说不出话来,展昭也不与他多话,伸手在他身上拍了两下?,从他怀中摸出一个瓷瓶。展昭将瓷瓶揣入怀中,回身已将蓝滟抱了起来,三两步抱回了闱场的主厅。赵祯早急传了随驾的御医,御医正要请安,赵祯已拦住了,命救人要紧。展昭将瓷瓶交于御医,御医剪开蓝滟伤处的衣物,检视伤口,又将瓶中药丸倒出细细闻了闻,点头道:“确是解药,赶快服下。”展昭轻轻掰开蓝滟的嘴唇,将药丸喂了进去,轻轻揉捏她的脸颊咽喉,助她咽下。御医见伤口颇深,再用麻醉已来不及,只得道:”还是先按住这位姑娘,微臣先将箭拔出,再行疗伤。“展昭也顾不得许多繁文缛节,将蓝滟扶起,搂在怀中,道:”劳烦大人尽快施救。“御医用刀割开伤口,蓝滟昏迷中亦觉出痛楚,猛然挣扎一下,却被展昭死死搂在怀里,动弹不得。御医欲拔,展昭拦道:”还是我来吧。”御医知展昭内力深厚,手劲稳准,远胜于己,道:“如此更好。“展昭一手抱住蓝滟,暗暗运功护住她的心脉,防止剧痛之中人晕死过去,另一手握住箭羽,心中一横,用力一拔,血随箭喷射而出。展昭知伤口有毒,不能强行止血,便要替她吸出毒血。御医忙阻道:“此乃剧毒,你这样也会中毒的。”展昭道:“无妨,毒血出来方好恢复。”说罢便一口一口将毒血吸出。开始血色发黑,慢慢变成暗红,直到变成正常血色,他方停了下来。御医一边给伤口敷上金疮药,包扎好伤口,一面忙让他用清水漱了,也服了解药。展昭将人轻轻放倒在床上,让受伤的一侧悬空,另将锦被垫于身后,免得触碰伤口。御医道:”虽已敷了药,但伤口颇深,恐有高热之症。而且这姑娘身有重伤,经此一难,怕有性命之忧。”展昭和赵祯俱是大惊失色,展昭知道她有伤,却从未料到会如此之重。赵祯急道:“她法力颇高,怎会如此?“御医道:”这姑娘内力虚乏,应是受了极大的损伤,伤了根基。只是卑职尚诊不出原因。”展昭忽然意识到,自从她救回自己之后,几乎不再动用法力,顿觉似有一桶冰水兜头浇下,从心底泛出彻骨的冷意,浑身隐隐发抖,直想冲回云深不知处,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展昭不敢再做他想,只想竭力保住她的性命,便握住他一只手,不断将内力输入。那内力似是认主一般,不用催动便自行流入蓝滟体内,不过一柱香,人已渐渐回转过来。赵祯忙命御医再诊,御医道:“奇怪,内息平稳不少。看来展大人的内力对祛毒疗伤颇有奇效。”展昭道了谢,便不再离开,将内力源源不断注入。蓝滟似被疼痛折磨,昏迷中开始不断呓语,展昭附耳听去,听她含糊不清地说道:”爹爹,您终于来看女儿了。“展昭知道她生父早年遇难,心道不好,手不禁又牢了几分。过了一个时辰,蓝滟渐渐平静下来,紧蹙的眉头也慢慢舒展。
内侍进来通传,包拯等已在殿外候召。赵祯见展昭要起身,按住他道:“不必多礼,安心在此疗伤。”一面命人传包拯等进来。包拯封跪拜起身,见圣驾平安,方安下心来,又见蓝滟昏迷,不由得感叹,这孩子几番波折,无数次救了人性命,自己竟伤重若此。蓝滟此刻忽然睁开眼睛,展昭忙扶住她:”你醒了?“蓝滟看了看展昭,又看到赵祯,脸色忽变,挣扎起来道:“我要回去。“展昭怕她伤口裂开,起身坐在她身后轻轻扶她在怀里。赵祯坐到床边,软语劝道:”你受了伤,需要静养,宫中有御医,方便医治。”蓝滟支持不住,靠在展昭肩上,语气虽然虚弱,却极是坚决:“我要回开封府,求陛下成全,不然我死不瞑目。“赵祯见过她决绝的样子,知她脾气,若是不愿,谁也强求不得,此刻为救自己已是重伤,如若真存了死志,只怕展昭也挽回不了,忙道:”好,好,这就送你回去。”一面命人备了车辇,展昭不敢离开须臾,只怕内力一停,她便没了呼吸,抱着她上了车辇。赵祯送至车旁,反复叮嘱道:“务必遣人来报平安,好叫朕放心。”包拯领旨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