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吧,操劳一天,你也累了。”
纪辛帮许念盖好被子,见她躺在红色的被子里眼神闪躲,身躯十分紧绷,似乎有些害怕。他不敢太过激进的躺在她身旁,反而坐在床边,帮许念将床头灯调暗,循序渐进的安抚她的情绪。
“今天赵玥她们来,并不是我主动邀请。”
许念意识到纪辛的意思,打断他的话:“我知道,请柬都是你亲手写的,她们的请柬都是印刷的。是有心人特意给她们寄去了请柬,想趁机在婚礼上闹事。这个人不仅行事有些鲁莽,还没亲眼见过真请柬。”
纪辛喜欢和聪明人对话,许念的情绪素来冷静,处事也总能抓住关键。
“可终究也是因为我曾和她们有过交集,才让有心之人有了可乘之机。因为她们让你被人非议,我跟你道歉。”
和纪辛说说话,许念之前紧绷的状态缓和许多,干脆在被里转了个身,直接面向纪辛,眼神多了几分复杂和探寻。
“那我的那群金丝雀不也让作为新郎的你颜面扫地,你会为此跟我生气吗?”
纪辛摇了摇头,看上去十分坦然,言辞恳切:“每个人都有过往,我不会因为这些事情对你不满。”
听到这个答案,许念的笑容有些苦涩,她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对吧,谁也不是白纸一张,自然没有必要为此斤斤计较。”
“许念,谢谢你的谅解。”
在婚姻中,大度从来不是什么好事。只有全然不在乎,才能如此平静的接受对方的过往,对这种情侣间容易吃醋争吵的事情坦然接纳,不带一丝多余的情绪。
许念知道,纪辛说不在乎,是因为他真的不在乎;而她说不在乎,不过是强撑着不肯认输罢了。
大喜日子,一遍遍确认丈夫并不爱自己,许念自然心如刀割,她不想让纪辛察觉出她的异样,匆忙转身不再看纪辛。
“我困了,想先休息了。”
纪辛见她不停抻被子,忙起身让开,许念顺利扯走大半被子,将自己裹成蚕蛹一般,大半张脸缩在被子里,她才不再强颜欢笑,嘴角都耷拉下来,眼神中更是浸满悲伤。
纪辛生怕打扰到许念休息,蹑手蹑脚的走到床的另一侧,掀开一个被角钻进被子里,屋内的灯熄灭大半,偌大的主卧里除了呼吸声,再也没有其他动静。
第一次清醒的睡在暗恋八年的人身边,许念自然思绪万千,辗转难眠。
纪辛几次听见另一侧辗转的动静,试探着问道:“睡不着?”
许念被人戳穿假寐,只得出声回道:“嗯,我有些认床,吵到你了?”
纪辛睁开眼,转身面向许念,疑惑道:“许念,你怕我吗?”
许念被吓了一跳,手指抓紧被子,反问道:“怎么会?”
纪辛见她慌张的模样,会心一笑,语气不再严肃,反倒带着笑意:“你离我太远了,都快掉下去了。”
“我这是......”许念意识到自己将被子抢光了,纪辛现在大半个身子露在被子外,她忙像内挪动,却因为整个人被被子卷在里面,险些顺着床边掉下去,“哎!”
还是纪辛眼疾手快,伸手一把扯住被子卷,将她捞了回来,紧搂在怀里,才避免和妻子同房第一晚,妻子就掉在地上的惨案。
许念窝在纪辛怀里,尴尬到无可附加,闹着想挣脱被子卷的束缚,可几次尝试,都以失败告终,她见纪辛笑得开怀,也不肯帮她一把,嗔怪道:“还不帮我一把?”
纪辛这才帮许念从被子里挣脱,两人倚靠在床头,望着卷的不成样子的被子卷,忽然相视一笑,这一个荒诞的瞬间,反倒打破了两人彼此的尴尬。
“你还笑!”
纪辛主动将被子整理好,连哄带道歉的好不容安抚许念睡下。
躺在许念身旁,他忽然觉得这样笑笑闹闹,有人陪伴的日子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