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染看她这副气势汹汹的样子,还带了那么多人,也知道她是来找茬。可赵染此时实在是不想浪费时间在她身上,便没有理她。
跟在后边的青竹随着赵染的脚步进了院子,同时说道:“宁侯府好大的规矩,哪有主子给奴婢磕头认错的道理!”
这时红袖才看见跟在赵染后边的青竹,和一个大夫,瞬时她就慌了神。红袖如果知道云王会派人来,打死她也不敢在这时候找赵染的不痛快。
红袖原以为云王不过是看上了赵染那张脸,并不会在乎赵染在府里的生活,眼下看来却并不是这样。
她在脑中盘算着,膝盖重重的磕在地上,“是奴婢要来找四小姐磕头赔罪,一时嘴快,说错了话。”
赵染看了红袖一眼,并未理她,而是带着大夫进了清风清远的屋子。张大夫过去切脉时,赵染又回转身走到门口,看见红袖正要站起来,冷声道:“红袖姑娘既是要道歉,便跪着吧。”
红袖自然是不情愿的,可是看到在屋子里的青竹,只能不甘心的把膝盖又落回到地面上,应了声是。
赵染看了一眼跟在红袖身后的一群丫鬟,“你们还留在这里干什么?是要陪着她跪吗?”她音调拔高,横眉冷对。
那群丫鬟原是以红袖为首,以为跟着她能在大夫人那边讨个好,可红袖都跪在这里了,她们若再不识好歹,怕是要完蛋。
同时她们在这里也得到了一个讯息,那就是四小姐在府里虽孤立无援,但却傍上了云王这个大靠山,她们以后可得注意着些。
赵染见那些丫鬟一个个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便道了一句,“都滚吧。”
那些丫鬟如蒙大赦,像赵染行过礼赶紧就往外跑去。红袖也要站起来,赵染见状,冷冷道:“我说让她们,你就在这里跪着。”说罢她又转身进了屋。
红袖在宁侯夫人身边哪里受过这种苦,跪了没多久就支撑不住了。她手放在膝盖上,慢慢揉着,眼睛里迸出仇恨之色。
屋子里张大夫看过两人的伤后,对赵染道:“四小姐不必忧心,两位姑娘都是外伤,发热的症状是伤口恶化引起的,我开一个简单的方子,喝上两次热就能退了。要紧的还是身体上的疤痕,我留些凝肌膏在四小姐这里,两位姑娘用些时日,身上的疤痕该是能褪掉一些,但要想不留疤痕,恐怕就得找更好的药了。”
赵染听着没有性命之忧,原本是松了一口气的,后来一听要在身上落疤,眉头便又皱了起来。
“张大夫。”赵染朝张大夫行了个礼,问道:“可有更好的药品,女孩子身上还是不留疤的好。”
“这凝肌膏已经算是上品的祛疤药,若要再好的,就得去宫里找了,不仅难得,价钱也极高。”张大夫边收拾药箱,边答道。
宫里的药自然是比外边要强的,赵染也听出了张大夫的意思,以她眼下的处境,为了两个侍女不值得花那么大的心思和那么多的银钱。
“不知那种药从哪里能买到,要花多少银子?”赵染问道。
张大夫似是没想到赵染会在自身难保的情况下为一个侍女花那么多心思,低头想了想,“这样一瓶药至少要一百两,两位姑娘若想身上的疤痕完全去掉,总共需要十瓶。”
那这样最少就需要一千两银子,她手里根本就没什么钱了。她环视屋内一周,还有不少能变卖的东西,那些摆着的古董玉器,卖上一千两银子足够了。
“好。”赵染点头,“烦请张大夫劳心,我要十瓶这样的祛疤药。”
青竹见赵染表情坚定,又想起之前陛下总会给主子赏赐些祛疤膏,但主子总会和陛下说府里没女人,也不需要这些东西。说的次数多了,陛下也不再给云王府赏这些东西了,而之前的那些药膏,也早就给别人用完了。
张大夫把凝肌膏留下,又留了一张药方。
青竹该是想到赵染现在的情况,知道她没法随便出门去配药,便对赵染道:“王府的药,效力比外边的强些,我配好了药下午给四小姐送过来吧。”
原本赵染想着,出去配药的话她一个人钻府里的小洞出去就好,虽不方便,总能出去。但青竹明显是考虑到了她现在的情况,想她少些为难。
“如此,就谢过二位了。”赵染敛衽向青竹和张大夫规规矩矩行了个礼,“也请二位替我向王爷带一句感谢,日后我备礼登门感谢。”
青竹和张大夫朝赵染一拱手,也就出去了,院子里红袖还在跪着,青竹走过她身边时,留了一句,“四小姐是我们王爷看重的人,她说什么你就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