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你不是应该早就知道了吗?那个世界的我毕业后在做着什么。”彩拨弄着地毯上的触毛说着。像是明白佐久早的想法,补充说了句:“地毯我上周才洗过。”
佐久早的脸色并没有因为这句找补好多少。他说:“你在体育报社当记者。”
“嗯……有些奇怪,不过难怪我会和你认识,话说我看起来喜欢那份工作吗?”
佐久早瞥她一眼,没有解释她在那个世界直到比赛结束才记起有他这么个人,说了自己看到的:“不知道……不过我看到你的时候,你因为工作失误在被上司责骂。”
彩的脸顿时垮了下来,流光溢彩的眼睛变得悲伤了。
佐久早状若无意地提及她在毕业后Gap过一年,去纽约打工的事。
“啊,这个完全就像我会做的事。”彩又变得精神了,兴高采烈道:“那时候我大概是在想,决定不了的话就先去看看世界吧,这样的想法……嗯,不对,也有可能只是单纯的犹豫中,给自己找点事做而已。”
“为什么是纽约?”佐久早再次不经意间提起。
彩思索了下,“我外婆一家在新泽西州,大概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去纽约的吧。”
原来是因为家人……
佐久早的脸色如常,依旧是那副不动如山的样子。
彩短暂地思考了自己的选择,宣布放弃:“总之,我也搞不懂我自己的想法。要怎么做,你来指挥吧?”
佐久早对于她轻易把包袱丢给他感到不满,但又因掌控这种指挥权而微妙的舒适,这点他几乎不想承认,他掩饰性地说:“你先好好对待吹奏部的活动吧,听你们部长说,你经常请假。”
彩条件反射地反驳:“我才没有经常请假……等下,你听谁说?”
彩露出惊讶甚至惊恐的表情。
不可思议的事情就这样发生在她耳朵里。
佐久早反倒是很淡定:“你们部长,姓野坂的三年级学姐。”
彩吃惊地跪坐起身,眼睛都瞪大了,“你怎么会认识野坂学姐的?”
她在过分激动的时候,总是忘记二人之间的距离。支起上半身的彩,顺势抓住转椅的边缘,食指还不小心碰到了佐久早大腿。
他脸色发青,直接把转椅挪了个90度,彩没防备,“哎哟”一声掉在地上。
“……真无情啊。”小声嘟囔了一句,彩仍然不忘震惊,“快说,你啊,佐久早,居然会主动跟陌生人说话??”
这话就太过分了。
彩居然质疑他,这让佐久早很不高兴,眼神几乎能结冰。“是她主动和我谈起的。”
“野坂学姐?和你?主动谈起我?”
暴击三连。
佐久早没有接话。彩颓然地倒在地上,开始怀疑谣言还在不知道的地方传播。
野坂学姐为什么会主动和佐久早聊起自己的事情呢?而且看样子,似乎是误会了佐久早和她的关系,所以曲线救国,委婉地提醒她部活出勤这种事。
彩有些抓狂。
她和吹奏部成员的关系向来不错,也自认得到了野坂学姐的喜欢。没想到她居然绕过她跑去和佐久早提醒,这样自己成什么了。
“难道我真的做得那么糟吗?”彩怀疑人生。
佐久早:“这个问题问你自己不就有答案了吗?”
彩抬头望天。
她刚一进吹奏部,选拔便十分顺利,小笠原老师更是推荐了她在大赛自选曲目中的SOLO部分,平时也有认真排练,出勤……出勤……难道她真的请了很多假吗?
她明明记得自己很少请假,但试图回忆时,也记不起请假的次数频不频繁了。
就在这时,彩抬头,看见气定神闲的佐久早,内心涌现出难得的羡慕之意。
佐久早圣臣想必没有她这种苦恼。她敢打赌,算上一学期的份额,佐久早的请假天数也一只手数得过来,而他更是会记得自己请假的理由,不像她一样,脑子边用边忘,有时还会扔掉。
“臣臣,你好厉害!”彩泪眼汪汪地抓住他的手臂。
佐久早毫不客气,“啪”地一下打掉,“不要随意碰我。”
其实没有用力,但彩还是可怜巴巴地摩挲着手背,装作被打疼的样子。
对方的视线像聚焦灯一样照着他,佐久早脑海里有根弦在跳。
就当彩以为佐久早会心软时,对方站起身,并扔下一句冷酷的审判结词:
“你呢,还是自求多福吧。”
粗枝大叶的家伙。
彩看着起身准备离开的佐久早,唔,留不留饭是个问题。
她原本打算大展身手请他吃饭的,甚至提前了超市大采购,但是佐久早从没进门起就有点嫌弃,坐立不安的样子……如果强行留他吃晚饭的话,大概会更让他讨厌吧。
这样犹豫着,正当这时,楼下传来重重的的关门声。
“诶?诶??”
空气凝固了。大脑停止运行的彩心音和整个人都僵直的佐久早在半空中对视——
彩不解道:“奇怪,我爸妈这周末都应该在外出差的啊。”
这句近乎天真的话说出来时,有人上楼的踩踏声愈发近了。佐久早发誓,他今后再也不要相信彩说的任何一句话!
“Surprise!!!”风尘仆仆的女人打开门,准备给独自留家的女儿一个惊喜,随后看到了房间里高大挺拔的男人,笑容僵在了脸上。
三人对视着,一齐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