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IH预选赛,七月底IH正式比赛,整个过程快得像一阵风一样。
彩在决赛开始之前暗戳戳地把Gopro(一种运动相机)戴在身上,心想,你不准备拍我就不拍了吗,我还偏要拍。结果被指挥发现并臭骂了一顿。
高年级的野坂学姐,也就是现任的吹奏部部长兼小提琴首席,第一时间出来打了圆场,解释说彩也只是为了记录下排球部的英姿而已。
她主动提出替彩保管相机,指挥也只是个高二学生而已,便不再多说什么。反倒是梅崎绯很不满地嘀咕几声:“那家伙以为自己是谁啊,要不是小笠原老师生病了,哪里轮到他来指挥。”
彩心音被一顿骂也没生气,只是有点可惜没拍完,听到绯的话后,下意识问:“小笠原老师怎么了?”
就在这时,靠近走廊的吹圆号的女生插了句话:“据说是急性阑尾炎,请假电话都没来得及拨出去,就被拖到医院了。”
这似乎深知内情的口气一下子引起了她们注意,彩和绯的脑袋齐刷刷转了过来。
“你怎么知道的?”梅崎绯问。
圆号女生笑眯眯的,“因为那会儿我和小笠原老师在一块儿啊。”
彩“哇”了一下,“那场景岂不很吓人?”
圆号女生说:“还好吧,还是我打请假电话给长岛老师的时候比较吓人。”
设想了下情景,彩和绯差点没忍住。
长岛老师是吹奏部的另一位指导老师,相比和善可亲的小笠原老师,他可是出了名的嘴碎爱抱怨。就连外部的人都把“那个吹奏部的长岛老师可真吓人啊”挂在嘴边。
圆号女生名字叫水野和奏,据她所说,乐器比起其他的还是要简单多了,相比跳舞啊运动那些,但她的唯一失误在于选择了圆号这种「费气」的乐器。
“早知道我也应该弹钢琴的。”听到梅崎绯的介绍后她这样说,“要不然就拉拉提琴好了,最好是大提琴,管乐器可真是费人啊!”水野这样抱怨着。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拉拉队开始的时候,水野整个人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一点也不像她口中嫌弃的样子。
彩心音边吹边看场中的情形,比赛还没开始的时候,场面便全是拉拉队之间的对决。
井闼山的拉拉队,和其排球部一样,完全是强校的规模,一时间彩甚至觉得,整个体育场馆都弥漫着乐团的声音。
就像被淹没了那样。
而当比赛开始之时,无论是观众还是应援者本人,心神就只能被场中之人所吸引了。
预赛开始之后,彩便一直坐在观众席观看佐久早的比赛。
「怪物」,她听到别人这样议论他。
然而,相比于一场大放光彩的比赛,佐久早更多的是像平时那样,不声不响的,平静的强大着存在于18×9的球场之中。
彩作为从预赛看到决赛的人,对此最有发言权了。
决赛是难得的能打上五场的比赛——这个是彩特意问过对排球有了解的部员才知道的。然而好不容易等到这会儿,甚至比赛都结束了,佐久早还是那副冷冷清清的表情。
彩睁大眼睛盯着他看。他的出汗量比平时多了不少,胸膛的起伏也不平缓,但并没有什么很累的样子,更别提彩一直期待的「累垮佐久早」的表情了。
“啊……失望!”彩抓住额头,收起双簧管的时候都用力过度。
“你在看谁啊?”
“佐久早啊!”彩几乎是脱口而出。
对上梅崎绯和水野和奏似笑非笑及好奇八卦的表情时,她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四周都是欢庆声和喊叫声,她们的交谈淹没在热闹的人群中并不起眼。然而彩听得清清楚楚的,水野的小声提问:“我听说你和排球部的王牌从初中起就在交往,是真的还是假的?”
彩心音有些厌倦解释这个了,语调悲伤:“假的假的,fake news,fake news啊!”
她想问,没人发现佐久早很烦她,甚至有可能讨厌她吗?
连她的应援他都觉得烦了,在他眼里,恐怕死活都不想跟她扯上关系才对。
水野:“那你也不是为了他,才考进井闼山的喽?”
彩心音匪夷所思,这时才意识到,谣言可能以一种她无法理解的形式在传播。
她还想说什么,这时一阵爆发的掌声充斥了耳朵和大脑,阻碍了她想说的话,她头疼道:“为什么这么吵?”
水野和梅崎各自瞥来同情和不理解的目光,纷纷站起来同时鼓掌,“因为井闼山夺冠了啊。”
井闼山,夺冠。
仿佛印证这句话似的,广播在这时开始播报井闼山夺冠的消息。
彩从座位上站起来,看着黄绿色运动衫一个接一个地领赏,大家脸上洋溢着笑容,就连佐久早的表情也很轻松,嘴角带着含蓄的微笑。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