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纯熙心中百转千回,不知道她能有什么话柄能落在胡二手上。
看着胡二眼中的凶狠得意,好似笃定了能拿捏住她。
思索之间,脑中闪过什么,猛然想起一件事。
张海!
能被胡二攥在手中威胁她的,只有可能是张海那件事,坤宁宫那晚,胡二也在。
胡二巴结上过张海,那段时日借这张海的名头在他们这些打杂宫人面前耀武扬威。
那晚云绣将她推进坤宁宫,关门时她也察觉到了门外不止站着云绣一人,或许当时帮着云绣关门的就是胡二!
正如她所料,胡二阴沉沉开口:“坤宁宫那晚的事儿我可是都瞧见了,海公公怎么死的你我心里可跟明镜似的……”
说着,胡儿话锋一转,脸上又堆上了笑容:“想必宋妹妹也不想叫人知道,我们好歹共事一场,我也不愿看着宋妹妹因这事失了性命,只要宋妹妹接济一二,我胡二保准守口如瓶!不过宋妹妹若是不愿,那会不会有旁人知晓此时,我可不能保证。”
听着胡二的威胁,宋纯熙杏眸闪过一丝冷意。
见宋纯熙神色不佳,胡二有连忙保证:“宋妹妹放心,只此一次,你是太后跟前的红人,我也不敢再叨扰的。”
只此一次?宋纯熙在心底嗤笑。
像胡二这种贪得无厌的人,你若是顺了他的意给了他一点甜头,他便会像那狗皮膏药一般粘上你。
这种事有了第一次便有会第二次、第三次……那能像他所说的只一次?
胡二本以为宋纯熙会因着自己话而吓破胆,然后对他予取予求。
不成想宋纯熙只是笑了笑,“你真是说笑了,海公公是失足落水而亡,与我又何干系?”
“那可是我真真瞧见的,还有的了假!”胡二不由拔高了音量,“可别敢做不敢认!”
宋纯熙定定的瞧了胡二两人,然后陡然靠近几步,缓缓道:“既然那晚你都看见了,那应该是知道张海的尸首是怎么不见的吧,怎么,你想去陪他?”
宋纯熙的声音依旧轻轻柔柔的,但听进胡二的耳朵里却让他后背生了层冷汗。
“你,你莫要吓唬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被人厌弃了才去慈安宫当的宫女,说这种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胡二色厉内荏,一双眼睛快要瞪出来。
闻言,宋纯熙一怔。
见她这反应,胡二还以为是自己说中,登时又笑了起来,语气中带着猥琐:“你若是不想给银子,让我玩一玩也行,反正你那次帮你肯定也玩过。”
话音刚落,假山中响起一道清脆的耳光声。
胡二的右脸浮现出一个鲜红的巴掌印。
感受到脸上的痛意,胡二气红了眼,“贱蹄子,你敢打我!在这儿装什么清高呢!?”
说罢,胡二凶狠的朝伸手,谁知宋纯熙更快一步的用一根簪子抵着他的脖子。
宋纯熙挑起眉梢,似笑非笑的说:“你的海公公就是被这跟簪子刺死的,你也要试试吗?”
这种将人玩弄鼓掌的语气还是宋纯熙从魏玹那儿学来的。
“别,别......”胡二双腿发抖,盯着抵在自己脖子上的簪子不敢动弹,生怕宋纯熙手滑在脖子上捅了个窟窿。
“宋,宋姐姐,我知道错了,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这一次吧!”胡二声音颤抖着,眼泪和鼻涕混做了一团。
“你方才可不是这么说的。”手中的簪子往里刺了一分,胡二的脖子登时流出了一点血。
胡二吓得鬼哭狼嚎,“姑奶奶,姑奶奶,我错了,你的手别滑啊!”一股黄色的液体从浸湿他的裤子。
宋纯熙顿时嫌弃的皱起眉头,她也不打算真的在这里刺死胡二,只是想给他一个教训。
况且她是来给太后摘红梅的,若是长时间不回去怕是会引人生疑。
“我还有差事在身上,这次便放过你,若是我从别人的耳中听到任何不该听到的,我就送你去地下和海公公作伴。”
“是,是!”胡二连忙点头,宋纯熙收回簪子,胡二便一下子双腿发软跌坐在了地上。
宋纯熙看了胡二一眼便别过头,仿佛多看一下都会脏了她的眼睛。
之前摘的几枝梅花落在地上不能用了,她得抓紧时间去重新摘几枝。
宋纯熙走后胡二重重的松了口气,望着宋纯熙离去的背影啐了一口:“呸!别得意,有你哭着求我的那一日!”
胡二神色阴鸷的从地上爬起来,抖了抖自己打湿的裤子,瞧见地上散落的红梅,好似将宋纯熙当做了脚下的红梅,恶狠狠的将它们全部碾碎。
宋纯熙抱着一捧红梅返回了亭子,妙竹阴阳怪气的刺了一句:“折几枝梅花都用了这么久。”
宋纯熙轻浅的笑了笑,“奴婢想着要为太后选上几枝顶好的红梅,所以耽误得久了。”
太后一看宋纯熙怀里的红梅,果然都是品相极佳的,便笑道:“宋丫头有心了。”
宋纯熙原本以为胡二被自己吓人过之后会消停几日,没成想没过一日就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