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看弥店长回避的表情,池舟猜想她不愿多说,便也不多嘴。
倒是弥店长先另起了个话头,问池舟道:“你为什么喜欢人家啊?”
“说了她很优秀啊……”池舟下意识回,但又很快反应过来,“但好像也不是这个原因……”
回忆了下,他最终说:“……可能算是一见钟情吧。”
“那不就是见色起意?”
弥店长看他一眼,见池舟哑口无言,又问:
“……她怎么拒绝你的?”
“她就……把花还给我了,然后问我是什么意思。”
“我就说我想追求她……但她回我说,‘没有意义’。”
提起这事,池舟又忍不住蔫吧下来,“接下来怎么办啊……”
听了池舟的话,弥店长若有所思片刻,又问:“她没让你滚吗?”
似乎是觉得“滚”太直白难听,她补充道:“大概这个意思。”
池舟脸绿了一秒,“……她不会这么说话的。”
弥店长挑眉,点点头,“行。”
“……你要不要试试接着给她送花?”
“?”池舟有些莫名其妙,“她都已经拒绝过一次了,我还……不是很蠢吗?”
弥店长恨铁不成钢:“谁让你捧一大束往上了?”
“那还能怎么送?店长,你实话说,你是不是花卖不出去了?”池舟敏锐道。
“说什么呢。”
见池舟起身就要往外走,弥店长忙找补道:“唉,别走啊,帮你支招呢,包装不算你钱还不行吗……”
虽说傍晚走得决绝,但第二天的池舟还是老实地进了弥华花店。
听从弥店长的指示,他又购入一串风铃花,视死如归地踏进他阔别十二个小时加的一班教室。
——然后被守株待兔的梁女士抓了个正着。
“池舟,我听说你昨天四点多开始,座位就一直是空着的啊?”梁女士在走廊把池舟揪住,含着笑问道。
池舟眼神往教室窗子里飘了飘,没找到余青痕,便又转回来,抓了下头发道:“哈哈,您发现了啊。”
“当然了。”梁女士笑眯眯的,“所以去干嘛了啊?”
“我……”池舟张开嘴,刚打算胡扯一番,却见梁女士背后一个身影慢慢走近了。
他当即冲梁女士一鞠躬,换了副面孔恳切道:“不好意思老师!是我不对,我已经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以后不会这样了!”
“?”梁女士倒愣了下,没料到池舟这么上道,她记得在办公室里,池舟上个班主任对池舟的评价,说的可是冥顽不灵、嬉皮笑脸。
“行,那你回去写份八百字检讨给我吧。”她宽容道。
才说完,接着便听见背后一个声音道:“老师好。”
原来是余青痕正抱一叠材料走近,她冲梁女士问了个好,便略过池舟,往教室里去了。
池舟见状冲梁女士嘻嘻一笑,说了句“谢谢老师”,便跟在余青痕后头,窜进了教室。
梁女士实在搞不懂这些小孩,头两节不是她的课,她无奈地摇摇头,回办公室去了。
余青痕抱着的那一叠,是过几日春游的意愿书,她进了教室便站上讲台,边点人数边宣布这个消息。
“15号,也就是下周一,我们高二年级将组织一次为期一日的春游活动,大家填写一下意愿书,带回家签字。”
随着她的话音,底下登时一片激动。
梁窈扣住蒋楠的椅背,乐颠颠地道:“太好了!我原本还以为会取消!”
“我也没想到……”蒋楠侧过脸来,脸上显然也挂着笑。
林文死死掐住才进门的池舟胳膊,眼含热泪。
“兄弟!我们要去登山了!是时候展现我的——呃啊你打我干什么!”
池舟转转手腕收拳,将才分发下来的意愿书拿起翻看,又去看讲台上加大了嗓音,正宣布着春游注意事项的余青痕。
见余青痕一下讲台,他便抓紧时机,凑上前去,献出才挑选的风铃花,夹在信里,期待地等余青痕的反馈。
余青痕被眼前突然冒出的一只手吓了一跳,抬眼见是池舟,不由轻轻拧了下眉——
她昨天原想把看过的卷子给池舟,没想到池舟居然翘了一晚上自习。
见余青痕表情不对,池舟连忙道:“我……我写了一封道歉信,想……”
他话没说完,余青痕已经接过了他的信封,当着他的面,动作很熟练地拆开。
信是池舟今早才作的急就章,自然没什么内容可言,全是什么不应该直接送花让余青痕不高兴一类的话。
余青痕扫了两眼,深刻感觉不如未来的他寄回的那些旧信。
紧接着又发现了夹带私货放在其中的一串风铃花。
“拿回去。”余青痕不太高兴,觉得他有这个功夫不如再找两道数学题。
池舟还待再说,余青痕却已经把脸转开,甩出他前天写的数学卷子,只抛下一句“回去看”,拒不交流。
他便又带着他的花——还有卷子走了。
但兴许是见余青痕虽没接受,却也没骂自己。
池舟便像忽然开了一点窍,以数学题作筏,每天都雷打不动地带着卷子,夹带着花,上余青痕那报到。
他换着花样来,有时带茉莉有时带剑兰,哪怕是得一个冷眼也颇感自得。
如此扰人地持续一周,余青痕总算要忍无可忍的时候,春游的日期到了。
情况……忽然发生了一点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