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
“嗯?”
“你不愿意,我不能勉强你。”霍宵看着她,神色坦荡。
盛云听被他注视着,平静下来,道:“这件事我愿不愿意倒也无所谓,还是商量一下吧。”
霍宵不说话。
盛云听梗起脖,“我说商量就商量!”
霍宵这才应了一声,目光垂落,过了会儿又偷偷抬眼去看她的表情。
“行了,我回了。”
“盛姑娘。”
“还有什么事啊大哥。”盛云听不耐烦回头。
“我可以叫你小喧吗?我之前听皇姐这么叫你。”霍宵冲着她露出一个笑。
盛云听晃了下神,恍惚间好像回到小时候,看到了那个不识愁滋味的少年。
“可以啊。当然可以。”她听见自己说。
霍宵行动很快,仅用了两天,就把两家人请坐在一堂。
祝宁坐在主位,右手边是叶碎,左手边顺位下去分别是祝容、祝宥、祝宴,霍宵和盛云听站在堂中央。
这是盛云听第一次见到祝容,祝家除霍宵外另一个在龙象军当值的人。只见他一身白衣,气质比其他几个兄弟冷肃许多。见盛云听看过来,略略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
霍宵推掌行了一个大礼,开口时严肃又正经:“临霜师叔在上,晚辈想求娶令徒,霆霓真君盛云听。愿同盛姑娘结为道侣,相护安宁。”
话音一落,满堂寂静。
没人说话,霍宵自不敢起身。
祝宁的目光在他俩人身上转了两圈后,微偏过头去打量叶碎的脸色。
后者神色平静,不知是不是在思考。
祝宁适时从袖子中掏出一卷锦帛,“我们自知家弟顽劣,此番求娶实是高攀。这是我们几兄弟合拟的聘礼礼单,小小心意,还请临霜君过目。”
叶碎打开看了看。
卷轴很厚,上来第一列便是白银千万两,其后更是繁多的金银器物、天才地宝,令人眼花缭乱。
“嗯,挺好。”叶碎大致看了两眼便满意地合上了,抬眼去看盛云听,“你的想法是什么?”
“我都可以。”盛云听本意是想几个人先简单商量商量,但没想到对方上来就整这么正式。
“先起来吧。”叶碎对霍宵道,等他直起身后,叶碎边收整卷轴边说:“聘礼太贵重,我们收不起。”
“于修道人而言,结为道侣乃是灵魂相鸣相应后水到渠成之事,无需外物加持。”
叶碎把礼单推回给祝宁,深深看了眼盛云听,接着说道:“我的意见是,他俩不适合结为道侣。”
霍宵扑通一声干脆利落地跪下,磕头行礼:“晚辈真心求娶,还请师叔体察晚辈真心。”
左边几个人的目光都汇聚在叶碎脸上,严肃又紧张。
叶碎从椅子上起身,走到霍宵身前,弯腰把他搀起来。
“我不是不满意你。”
他转头看向盛云听,“我是担心你……”
盛云听垂眼沉默。
“总之。”叶碎转身,目光扫过祝家几兄弟,向他们微微点头表示歉意,“我认为目前还不是结亲的时候,这件事就先放下吧。”
敲门声响了三下,传来盛云听的声音:“师父……”
“进来吧。”叶碎道。
盛云听推门而进,却站在门口不动。
叶碎看她,目光比想象中柔和,“你想说什么?”
“对不起,师父。是我思虑不周,把婚姻当儿戏……”
“小喧。”叶碎阻止她继续说下去,站起身,走到她面前站定,“你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
叶碎手从袖子里拿出来,伸出两指虚虚点了点她的心,“你要先接受自己。有一些事情,逃避会遗憾。”
“女官,这是我们春风楼上等桃花酿。”位于三层的独立包间里,一个着鹅黄罩衫的小倌儿坐在盛云听左手边,给她推过来一盏酒。
盛云听端起来闻了闻又放下,“我不爱喝酒。”
今日是白玉公子出台的日子,天才刚黑,楼下就挤满了人。男男女女,好不热闹。
上次那个小猫妖还是站在门口揽客,见她到来,忙不迭应她进包间,一边说着都安排好了,一边给她塞了个小倌儿。
盛云听本想打发走这人,但看到他衣着时,莫名想起了霍宵,于是就半推半就让他留下了。
说话间,袭面而来一股凉风,带着一股幽幽冷香,从鼻尖蔓延到肺腑,好不凉爽。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
盛云听倚栏而望,静等大人物登场。
白玉公子作为春风楼的“花魁”,排场最大。
一群如九重天仙子仙女般的人悠悠跳了一场舞后,从舞台缓缓升起一座“天宫”。
云遮雾绕的天宫中响起丝竹管弦声,伴着一层层剥离升起,最后一位身着白衣的公子独坐高台,丝竹管弦也只剩他面前的焦尾古琴声。
盛云听想要看清他到底是不是苏白屿,不知不觉探出大半个身子。
“原来盛姑娘喜欢这种类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