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丛峬的一句话犹如惊雷,打破了这平静的气氛,众人虽然早就有所预料这次的事件不会简单。可并没有想到此事会涉及两位尊者,一位亲王和一位国公,饶恕他们早有心理准备,也被吓了不轻。
“淮王还在江南一带私自加收税收,以此豢养私兵,韩国公昨夜派人夜开城门,准备与淮王里应外合,谋求皇位。”穆丛峬继续开口,丝毫不在意众人的表情和心理承受能力。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于是便将目光齐齐看向范子濯,示意对方开口。可范子濯吃一堑长一智,在经历了刚刚那一遭后便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此时自然不会开口。
穆丛峬冷眼瞧着在座的众人,语气满是讥讽:“各位大人平日里在朝堂之上总能因为各种琐事争论不休,今日怎么都一言不发?嗯?莫不是各位心中都偏向淮王,认为他比朕更适合坐在这皇位之上?”
眼见穆丛峬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众人再也不能沉默不语。御史台韩修谨起身道:“回陛下,老臣以为纵使淮王当真谋逆,也应当由三司会审后定罪。哪怕陛下是天子,空口无凭算不得数,需得拿出证据来,不然怕是无法服众啊。”
其余人眼瞧着韩修谨如此固执,心中有些幸灾乐祸,同时也佩服对方的勇气。
穆丛峬对此倒是并没有感到意外,韩修谨为人顽固古板他自是清楚不过,而且他早就让影龙卫将证据暗中收集齐了,为的就是能一举铲除淮王和韩国公。
“淮王的叛军由魏国公嫡长孙沈泽带兵拦截,将淮王俘虏,此时沈小将军就等着宫门外,各位大人不妨见上一见。”穆丛峬早已经大局掌握在自己手中,此事绝无半点纰漏。
“至于淮王在江南犯下的罪行,由影龙卫将证据收集整理。”穆丛峬继续开口,不过并不是对在座之人所说,“来人,将证据拿上来给各位大人看看,顺便把沈小将军和满小姐带上来。”
随着影龙卫的突然出现,胡先的手中瞬间多出了一本泛黄的账簿,正是满紫菱暗中藏下来的那本。
胡先将账簿交给众人一一传阅,账簿上事无巨细地记载了淮王是如何在江南私收贿赂和加重税收。
待到众人都一一看完后,所有人的脸上都不约而同地显露出怒意,或是真情流露,或是虚情假意。
这是,此前收到穆丛峬命令的内侍走了进来,恭敬地说:“启禀陛下,沈小将军和满小姐带到了。”
“宣。”穆丛峬惜字如金。
随着穆丛峬语毕,一男一女在内侍的引导下走了进来,齐齐跪下给穆丛峬行礼,穆丛峬摆了摆手,免了二人的礼数。
“满小姐当日是如何对朕说你一族的冤屈,今日便当着各位大人的面再说一遍吧。”穆丛峬言简意赅,直接表明传唤满紫菱的目的。
满紫菱心中想到自家父亲的冤屈终于有了沉冤得雪的一天,强压下心中的激动,将当年之事一一道来。
“按姑娘所言,我等方才查阅的账簿就是出自你父亲之手吗?”刑部尚书庞法听完以后开口询问。
“回大人的话,此账簿确实是家父所写。”满紫菱回答到。
随后之间这位年轻的刑部尚书神色之间流露出一丝惋惜之情,感叹道:“若是此人还活着,我大梁又将多一位栋梁之才啊。”
而此时韩修谨却双目紧盯着一旁身着银制铠甲的沈泽,神情十分严肃,语气郑重道:“沈小将军初入京城,可能不知这其中的规矩,将领面见陛下要卸下佩剑和铠甲。将军佩戴铠甲面圣,是为一罪。”
此话一出周围几人皆是看向了韩修谨,眼神之中满是不解。沈泽此次也算是救驾有功,且陛下看在魏国公沈老将军的面子上对他的封赏必不会少,假以时日便是京中新贵,在如今这个节骨眼上得罪对方显然不太明智。
可韩修谨仿佛没有看见众人怪异的神色,继续开口:“沈小将军出兵一事可有陛下亲笔的诏书或是圣旨,如若没有,那私自出兵便第二罪。”
此时若有人偷偷抬眼,便能瞧见龙椅之上帝王阴沉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