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Cielo Weddings会客室。
霍蕴灵和林震的婚期定在10月,半年的筹备期不算特别宽裕,他们需要尽快确定婚礼场地,根据场地和客户意见设计婚礼风格。
梁臾初步选定了几个备选场地和林嘉燊商议。
“首先是马拉岛的度假酒店,是霍家的产业,去年刚刚重新装修过并引入了娱乐项目,优点是自家的地盘方便协调,对酒店宣传也有好处;缺点是这个酒店私人场所和公共开放区域没办法完全隔离,以及距离太远,不完全符合当事人的需求。接下来几个场地都在老牌度假区……”
梁臾介绍时,林嘉燊快速翻动着手头的资料,每个候选地的地址、报价及优缺点分析都清晰明了,这些场地大多中规中矩,报价相仿,唯独有一个位于安曼璞岛的度假村报价是其余候选场地的两倍。
“这个……”林嘉燊指着那个度假村,“报价这么高怎么也放在里面?”
“其实我私心更推荐这个场地,大、还算新、距离近、私密性好,艺术氛围浓厚,有格调,同集团旗下度假村遍布全球,运营成熟,至于价格也不是不能谈,这个场地最大的问题是……”梁臾顿了顿,“十月可能会和别的活动撞期。”
“哦?”林嘉燊挑眉,“价格也不是不能谈,梁小姐好大的口气,这个意思是定下来的话价格得老林亲自去谈了?”
这人今天一坐下就一副气鼓鼓的样子,说话也夹枪带棒的,是被打了一顿心情不好吗?昨天送蛋糕还以为是友好的信号呢。梁臾心里嘀咕,有外人在估计他还要这么继续拧巴着,今天就完全没办法推进了。
“Alice,你先去准备其他的工作吧,给林先生一点时间仔细考虑。”梁臾说。
Alice应声离开,轻轻带上门,梁臾在林嘉燊对面坐下,仔细打量他,问:“嘴角怎么回事?”
“被狗咬了。”林嘉燊没好气地回答,又小声嘟囔,“还以为你没看见呢。”
梁臾没听清,“你说什么?”
“没事。”嘴上这么说,但林嘉燊的脸色看着不像没事,他把随身带的小袋子递给梁臾,“诺,给你。”
“这什么东西?”梁臾有些疑惑地接下,黑色的小纸袋包装上醒目的山茶花,里面一个丝绒布袋,一个护腕静静躺在其中。
“给我的?”梁臾从布袋中取出护腕,戴在左手,“谢谢。”
“嗯。”林嘉燊的声音听起来愉悦了些,但还是臭着个脸。
搞不懂,他在不开心什么?
梁臾起身从抽屉里拿出创可贴,“疼吗?需要创可贴吗?”
林嘉燊没说话。
“是昨天撞我的那个男生打的吗?你昨天那个反应,像是认识他。”梁臾问着,在他身边坐下,不由分说地贴上创可贴,“看着有点吓人,他下手挺重啊,你没打赢?”
“怎么可能?”林嘉燊没好气地说,顾忌着嘴角的创可贴,又安分了些,“谢谢。”
“所以你是在和他生气,不是和我生气吧?”梁臾抬起左手,晃了晃,“毕竟还送我东西了。”
“我没生气。”林嘉燊说。
什么小孩脾气,嘴还死犟。算了,不顺着他的意到时候又搞出一堆事才麻烦。
梁臾点开手机计时器,“今天再免费加赠30分钟听你说心事,开始吧。”
“你什么意思?”林嘉燊猛地抬头盯着梁臾,“你真想听?我怎么感觉你把我当小孩呢?”
可不是嘛,梁臾心里小声嘀咕,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作势暂停手机计时,“林先生不想说的话,我们继续讨论场地吧。”
“诶——”林嘉燊拦住梁臾,“你再问我一遍。”
“嗯?你要我问什么?”梁臾收回手,面露不解,猜测道,“问你是不是那个撞我的男生打的?”
“不是这个。”林嘉燊抿唇,似是有些难为情,“你再问我一遍,就是那个,疼不疼。”他的声音越来越弱。
“哦,这个啊……”梁臾没明白他葫芦里买什么药,但还是照做,“你嘴角那伤看着挺严重的,还疼不疼?”
“疼。”林嘉燊的回答简单利落,他又问梁臾,“你的手还疼不疼?”
“平时还好,动起来有一点。”梁臾照实回答。
“他是那个人,那个孩子。”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梁臾还是听懂了,那个男生是林嘉燊同母异父的弟弟,“他找你麻烦?”
“没有。”林嘉燊的声音闷闷的,“那个女人,我妈,我上高中的时候就去世了。她和我爸离婚后,从来没来看过我,也没接过我的电话,但是偏偏临终之时,把我的号码给了樊棹,就是她那个儿子,告诉他遇到麻烦就来找我。”
梁臾的微笑假面僵住,好荒谬,所有的关心和爱护都给了小儿子,偏心和漠视不加掩饰,没有人听到这些话能笑得出来。
“已经好几年了,他每次一缺钱就给我打电话,卖那个女人的遗物。”林嘉燊一声冷哼,“可笑的是,我每次都上钩,每次和他做完交易,我都觉得自己的病更重了些。我知道这样很病态,我不该搭理他,可我还是那么做了。”
“那这次呢,他出卖的是什么?你们为什么打起来了?”梁臾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