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冥的接亲队伍进入京城很是声势浩大,他们都昂着头像只孔雀,拿着鼻孔看人。
五皇子失了圣心,二皇子因亲姐远嫁很是颓废,三皇子不堪重用,这接待使者的事便落在段晲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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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承德殿内烛火通明,亮如白昼。玉盘金碗,舞姬轻盈。
堂下多了位江菱姝没见过的男子,一袭黑色飞鱼服,眼睛深邃锐利,透着一股狠戾。那是手染无数鲜血者才有的模样,毒辣冷酷。
他便是振司卫首领任朗归!江菱姝努力保持着呼吸匀称,恨不得现在上前撕碎他。
“爱卿此去追查前朝余孽,很是辛苦,你回来了,朕也安心了。”段帝对任朗归很是依赖,如今他回来了,很多决策又能交给他了。
任朗归没什么表情,只是十分恭敬地说到:“托陛下的福,此次清剿很是顺利。”
“路途遥远,你们来了南朝便好好玩玩。”段帝又笑着向东冥使者举酒。
一开始见面,江菱姝便认出那个女使臣就是萨莲,东冥大皇子的人,没少帮大皇子助纣为虐。息钧澜的妹妹就是死在她手上。
萨莲似笑非笑,举着酒说到:“陛下客气,只是南朝有的,我们东冥有。南朝没有的,我们东冥也有,实在是不知道玩些什么。”
段帝的神色有些不自然,只得赔笑几声,没有出言反驳。
另一个使臣笑道,“不若陛下为我们安排几个美人,也好让我们这些远道而来的兄弟,见识见识南朝的如水柔情。”
二人谁也没有将南朝放在眼里,出言放肆。
江菱姝忍不住面露讥讽,轻声说到:“君额上似可跑马。”
见这位绝色妃子开口,这使臣心花怒放,笑道:“不知这位娘娘说的什么意思。”
“哦。”坐在对面的段晲抬眼,一字一顿的说到;“她说,你脸真大。”
这下两个人的脸黑的能滴出墨来。但偏偏对面的男人,神色波澜不惊,带着一股得天独厚的威压与沉稳,看着就很不好惹。那位男使臣只笑说了一句,“王爷可真会开玩笑。”
“可惜并不好笑。”
一道声音打断了那位使臣,边上的萨莲看着江菱姝说到,“早就听说南朝多了位宠妃,想必就是这位吧。”
江菱姝头也不抬,若无其事地吃着眼前的菊瓣水晶糕。
萨莲觉得被下了面子,拔高了音量,“果真是个花瓶,这般柔弱,若是在战场上,怕是连弓箭都提不起来。”
段帝在一边敢怒不敢言,心底有些埋怨江菱姝的任性。
江菱姝终是抬头,一双眼笑的如同月牙,但没什么温度,“刚刚不过玩笑,我心中很是敬佩萨使臣呢。”
萨莲见江菱姝服软,有些得意,她自小就看不上擦脂抹粉的女子。
“我与你自是不同,我上过战场,而娘娘……娘娘的战场估计是在榻上吧。”萨莲笑了起来,连带着身后那些东冥人也笑起来了。
江菱姝最讨厌这种随意拿女子取乐的人,脸上一丝笑意也没有了。
萨莲还在笑,却听见婉转的声音,“萨使臣这般自信自己上过战场,倒让我想见识一番。”
“哦?娘娘难不成还要跟我切磋切磋?”
江菱姝笑道“切磋倒是不敢当,不过我幼时顽皮,喜欢打弹弓玩,今日技痒,权当给各位当个节目。”
萨莲真觉得这个女人疯了,讽刺地说到:“娘娘要和我比弹弓?要知道弹弓同射箭一样,到时输了可别哭鼻子。”
江菱姝站起身,神色从容,“不过玩玩,若是输了,大家可别见笑。”
段帝眼睛瞟来瞟去,看着任朗归的表情,似乎默认。于是说到“你若想玩,便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