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烁闭上了眼睛。
大蛇发出最后一声哀鸣,那红色的阵法应声而破!
孙德被破裂的阵法突然反噬,突出一大口鲜血,凉酒趁机一扇击中孙德,大风带着电火花,“噼里啪啦”将他震了出去!
与此同时,鹤鸣抬手召云,驾云而起:“快上来!”
一团巨大的白云骤然聚集,一时间,这整个雷王鉴云雾缭绕。鹤鸣这许久未曾动手,就是在攒这一刻——老祖驾云,可带百余人上天!
凉酒眼中还存着电光,风驰电掣卷着几个人上了云彩,蒲果和望川也带着人纷纷跳上来,一时间,云彩上爬满了人。
“拾烁呢?”凉酒问,他往蛇的方向看去,没看到拾烁人。
“我去找他!”凉酒要跳,被鹤鸣拦住。鹤鸣面色狰狞,猛一发力,卷着百十来号人腾云上天!
“鹤鸣!”凉酒抓住鹤鸣衣服,眼中电光炸了一下,“拾烁还没上来!”
忽然,望川抓了抓凉酒的袖子。
凉酒一怔,回头,寻着望川的方向望去,从天上正好能看见偏殿,偏殿顶上有一个缺口,缺口里躺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发如烈火,他剑如鲨齿。他嘴角带着浅笑,满脸是血,平静地躺在地上,凉酒从未在他这个痞子脸上看到过这样的表情,他似乎在怀念着什么美好,温和地闭上了眼睛。
他的身影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渐渐隐匿在残垣之后。
不知道为什么,凉酒的眼睛酸酸的。
他知道他选的路会有多少伤亡别离,但真到别离的时候,他又怕了。明明没有过多交集,甚至不知道他为什么是自己人,但看见他的脸,总是止不住眼泪。
他是故事的开始,也是终点的开始,一切的翻覆都开始于他,也将从他开始终结。
再见,拾烁,来生好运。
……
鹤鸣驾云疾驰,一个人带这几百个人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出了雷王鉴高墙,鹤鸣的速度便明显减缓。
凉酒抹了把眼泪,终是硬下心来,再次面向前方:“鹤鸣,城中有屏障,按照咱们本来的路线走。”
鹤鸣咬着嘴唇催云下落,正好落在梁宅后院。
“哗啦!”凉酒跳下云来,毫不犹豫掀开花架和地板,露出地道,望川和蒲果对视一眼,蹲身钻了进去。
就像当时逃出昆仑崖一样,一切都还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偏偏恰逢此刻,天上一道惊雷闪过!
“轰隆!!!!”雷声震动大地。
鹤鸣的第一反应便是去护凉酒。凉酒关住地道,轻轻按住鹤鸣的胳膊,沉声道:“这雷不是我的。”
凉酒抬头,瞧见一个漆黑地身影出现在天边。那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老者身后背了一把大马刀,深紫色的衣服,上面银线绣了一条巨龙。雷霆环绕在他身边,“噼里啪啦”碰撞,将他飘逸的白发和胡须映得雪亮。
凉酒疑惑:“那是谁?”
鹤鸣远远望着,不确定道:“雷霆子?”
凉酒眼睛忽然放大了一倍:“谁?”
雷霆子身后背着的大马刀上还有当年被凉酒震出来的碎纹,但这把刀却没有碎裂,而是更为明亮地悬于雷霆子的身后。
曾经天下有修仙四公子——苏逸子、雷霆子、潇湘子、望月子。他们被世人称赞不是因为地位,也不是因为名望,全是因为实力!随便拿出来一个都是有毁天灭地的本事,只要他们不是重伤,或者遇见天劫这种自然之力,其实没人能真的动的了他们。
当年尚且如此,更何况今天的雷霆子。
雷霆子缓缓落下,冷森森上下审视了凉酒一遍,忽然一声嗤笑:“你这小子,怎么还是这副蠢样?”
凉酒撇撇嘴,嘴上不服输:“您老倒是丑了不少,我乍一看都没认出来。”
雷霆子冷笑一声:“嘴似乎更臭了点,但实力看着倒是没涨。”
凉酒紧紧攥着扇子,手心里多了一层黏糊糊的汗:“实力涨没涨,还得看看才知道。”
雷霆子的目光忽然移到了鹤鸣身上,打量了一番,阴阳怪气道:“唐大公子也在啊?年轻时候就想领教领教这天下至纯功法的力量,可惜没赶上,今天倒是可以试试。”
鹤鸣没搭理他,低声和凉酒说:“他年轻时候想来不敢和我打。”
这声音说低,但其实也不低,周遭还是能听到的。
雷霆子脸色黑了黑,“当啷”一声拔出刀来:“那唐大公子现在可以试试。”
鹤鸣同时拔剑,“碎云”发出震鸣声。
正在这时,孙德和萧瑟带人赶到,孙德抬手一道金光闪来,用稚嫩的声音命令道:“别愣着,动手!”
说罢,举剑袭来!
凉酒和鹤鸣对视一眼,心领神会,同时动手!
恩怨是非终将交汇于一点,在起点的城池中见证终结。
“风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