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队穿紫衣的修士押着一辆棺材,气势汹汹赶奔雷王鉴。
雷王鉴的大门比整个万钧城还要气派,巨大的石狮子,厚实的高墙、严密的城防,一层一层又一层的大门,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什么行宫。
蒲果带队整齐,气势汹汹闯进了广阔的大门!他身后的棺材沉甸甸放在车上,车轮咕噜噜的声音在城门的空洞里回荡,震得人心肝跟着颤,两侧雷王鉴的人纷纷低着头,丝毫没有阻拦的打算,因为一旦阻拦,就是心虚。
蒲果就这样拉着棺材进了雷王鉴的重重大门,大门又在他们身后一层一层关上。
雷英斜靠着一把金黄的龙椅,翘着二郎腿,大马金刀坐在前院的正中央。拾烁跪在他旁边,低着头,将手中的托盘高高举起。
这一幕甚是熟悉,似乎在几个月之前,跪在拾烁那个位置的人还是雷英,而现在,他已经坐在了金椅之上。
拖着棺材的人远远停住,蒲果带着所有人上前。
雷英从椅子上站起来,昂着头,抖抖衣服,对蒲果轻轻一拱手。
蒲果亦是拱手,虽然不如雷英哪般倨傲,但不卑不亢,并不比雷英逊色什么。
也就是在此刻,棺材盖子悄然动了动,两个人影在众多暮色堂修士的掩映下悄然出现,随即不见了踪迹。
......
凉酒和鹤鸣拐小路靠近了北面后院里的洪荒阁,停在了临近洪荒阁的一条小胡同里。
洪荒阁外把守森严,密密麻麻守了五层人,而且聚阵法之势,一旦入阵,必然凶多吉少。
洪荒阁的窗口中也有人影晃动,里面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凉酒甚至能感觉到雷英似乎是可以增加了防备,就怕蒲果带人来这边硬闯,看来暮瑟的尸体上,一定有什么重要的线索。
鹤鸣悄悄用指关节敲了敲凉酒的肩膀,低声问道:“有什么办法可以进去吗?”
凉酒蹙眉,神色不太好看:“这本来是梁家祖宅,所有的通路我都知道。”
他停顿了一瞬:“但正因为是我都知道,我才明白想进洪荒阁只有一条路。”
他指了指阁前守着的那些人:“他们已经把通路堵死了。”
鹤鸣默默活动肩膀:“需要我动手吗?”
凉酒轻轻按住了他:“别动,不能引起乱子,不然蒲果那边会很难办。”
鹤鸣:“那我们?”
凉酒摆摆手:“往回撤,先查其他地方。”
鹤鸣点头,默默跟着凉酒退了:“我们查哪?”
凉酒道:“案发现场。”
鹤鸣问:“但是我们并不知道暮瑟死在哪。”
凉酒斩钉截铁道:“主宅偏殿。”
便带着鹤鸣七拐八拐潜到了后院。
后面的宅子里根本就没有守卫,只有一些侍女或者杂役,凉酒和鹤鸣的行动范围因此也开阔了许多。凉酒带着鹤鸣翻窗跳了几个房间,转而便到了一个开阔的屋子,在这屋中虽然桌椅齐备,却缺了一张塌,那里摆了许许多多的杂物和装饰,但总觉得不甚协调。
凉酒停在了那不协调的位置之前,沉声道:“就是这个,既然是床榻,那多半是睡梦中死的。”
鹤鸣疑惑:“你怎么知道他死在这?”
凉酒道:“因为这最符合暮瑟的喜好。”
凉酒轻轻在地上摸了摸,地面上果然有一道浅浅的痕迹,一看就是什么东西被移走了。
“还是望川说过的话提醒了我,他说忘忧阁地处西南,他吃不惯万钧城的饭菜,所以找来了我这么个西南厨子。”凉酒继续顺着痕迹摸索,“万钧城这地方已经接近莽北了,比南方干冷了不知多少,暮瑟选住宅,一定会选一个温暖湿润的地方。”
“而最湿润的地方,只有这个房间。”凉酒终于摸到了自己想要的位置,轻轻一按。
“吱嘎——”
打开了一个暗格。
“哗啦啦啦啦啦啦......”
水声从下面传来,空灵灵的,似乎在深处。
凉酒道:“在这个房间的床下面,有一条暗渠,通的温泉,是祭祖之日我惯住的房间。”
凉酒伸手向下摸了摸,水果然是热的,还从中摸到了一件东西,拿出来,是块方巾。
“我本以为是雷尊照着原来的万钧城又重新修整了一遍,但知道看到每个位置都和以前一样,我才明白,万钧城根本就没有重建,他就是本来的样子,当年紫炎派的火焰虽然蔓延,但是我现在才明白,它只烧人命,不烧建筑,万钧城就是以前的万钧城,从来都没有变过。”
“这块方巾就是暮瑟曾经用过的,你我都见过。”凉酒将方巾递给鹤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