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炎派中,凉酒与鹤鸣救出了一个小孩。
那孩子只有十岁左右,生得极为水灵,被关在紫炎派的牢狱之内,经历着惨无人道的折磨。
“你叫什么名字?”凉酒敛去自己满身杀气,温柔问道。
少年结结巴巴说出自己的名字:“何、遇生。”
凉酒将一枚小小的铃铛放在孩子的手心,那铃铛是他自己做的,模样很像他曾经丢失的铃铛。曾经那个铃铛是凉酒生母所留,有师父的咒印,有父亲的挂绳,还有祖母留下的宝珠。只是模样再像,人也都不在了。
凉酒轻轻抚摸少年的头,声音很温柔:"这个给你,值一些钱,你将他买了,找个地方好好生活,倘若你将来想修习法术,若你能找得到我,我便可以教你法术,让你再也不用受欺负。”
少年的眼神澄澈透亮,满脸脏污也挡不住那份坚毅的纯粹,双手接下铃铛:“我,我一定会去的。”
鹤鸣收了尾,撑伞来接凉酒,眼神中有一种麻木的漫不经心,风轻云淡道:“走了,灭下一个。”
凉酒轻飘飘转身,走进鹤鸣的伞下,彼时,他已经成为了世间最自由的风。
......
天下门派一轮大洗,新的门派逐渐崛起,天山门、雷王鉴、暮色堂之后,诸如忘川阁之类的新门派也后来兴起。
那日,凉酒与鹤鸣来到一座荒山,荒山有个亭子,中刚好能欣赏落日。
二人在亭中石桌坐下,泡了一壶今年的龙井。
凉酒忽然道:“鹤鸣,这地方叫岱岳亭。”
鹤鸣抬头望了望亭子上方的斗拱,点了点头:“有品。”
凉酒对着落日道:“我师父当年为岱岳门选址,在这里纠结了许久,亭子都盖好了,最后还是去了万钧城。”
鹤鸣问:“为什么?”
凉酒轻轻垂眸,声音有些哽咽:“因为我出生在万钧城。”
鹤鸣忽然问:“你想不想在这建一个门派?”
凉酒抬眼,显然有些惊诧:“我吗?就我们两个,怎么建得起一个门派?”
正在这时,一个身穿白衣的少年气喘吁吁爬上山来,一边爬一边挥手喊:“凉酒师父,鹤鸣老祖!”
鹤鸣对少年挥挥手:“我们在这。”
而后微微一笑,对凉酒道:“人有了。”
凉酒远远望着少年艰难前行的背影,一时间有些失神。这少年很是眼熟,也是十几岁的样子,但是脸上却有一种与他年龄毫不相符的老成。
少年的腰间系着一个铃铛,铃铛随着他上山的步伐叮当作响,铃音甚是好听,如山间清脆的鸟鸣。
少年爬上来,跪在凉酒面前,磕头道:“师父,我如约来拜师了!”
凉酒并未想起少年的名字,迟疑了一瞬:“你......”
少年笑如清风:“我叫何遇生,师父你还记得我吧?”
少年澄澈透亮的眼神浮现在凉酒面前,他曾信誓旦旦地回应说,他一定会来拜师。
凉酒轻轻搀起少年,一如往昔摸了摸少年的头,试探问道:“你愿意跟我?”
少年用力点了点头:“师父救的我,我必誓死跟随师父。”
凉酒不知为何,眼圈有些热,可脸上却是笑的。
“你若跟我,愿意起一个仙号吗?”
少年兴奋道:“好!”
“何遇生.....生,取‘生’字,你叫吾生吧?”凉酒此时还并不知道自己将在“吾”字辈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少年眼中灿烂:“弟子吾生,见过师父!”
鹤鸣久违地笑逐颜开,慵懒的倚靠着石桌喝茶,愉快道:“现在人也有了,凉酒,你给门派起个名字吧?”
凉酒望了望旁边的荒山,又看了看那高耸的山崖:“这山叫什么名字?”
鹤鸣想了想,道:“好像是,昆仑崖?”
凉酒站起身,拉上吾生:“好,就叫昆仑崖,咱们上山去。”
三个人背着行囊,一起走上苍翠的大山,山间回荡着他们的欢笑,夕阳与他们共同辉煌。
那一年,凉酒二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