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有家仆来报:“公子,家主请您去前边商议彩礼。”
鹤鸣疑惑道:“这件事情父亲做主不就好了吗?为何要找我商量?”
家仆摇了摇头,为难道:“这,小的也不知。”
鹤鸣便匆匆去了前面,而萧瑟依然在后面跟着。可是哪怕萧瑟跟着鹤鸣进了正堂的门,依旧没有人敢阻拦。
不过萧瑟倒也没大胆到去唐家家主面前找死,鹤鸣进了里屋,萧瑟就在门框后面站着,侧着耳朵听,听屋里说些什么。
凉酒也跟着萧瑟的动作侧耳,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
唐家主:“闲儿,三娘这彩礼要的属实是有些过头了,我在想,不然明日你去下属门派再收一次税,我们把这彩礼凑出来。”
鹤鸣赶忙阻拦道:“父亲不可,风家的彩礼要的过分,我们可以去商量,但是万万不可再去收税,本来现在修界就动荡,如若下属那些门派再生事端,不好收场。”
唐家主却道:“今年的还没有收,已经拖了很久了,眼下你成婚在即,那些个老滑头怎么也该给点礼金吧?”
鹤鸣依旧阻拦道:“父亲,风家彩礼不合理,我可以亲自去找三娘商量,不必如此麻烦。”
唐家主不满道:“那些门派很久未曾上税了,为何不趁着这个机会找个由头收一收呢,那这件事就不用你去了,明天我亲自去。”
鹤鸣急道:“父亲,真的不能再税!”
唐家主:“我意已决,也不用你去收了,你就在家里好好等着成婚吧,眼下和风家团结起来才是最主要的。”
鹤鸣:“可是……”
最后,鹤鸣的声音还是一点点小了下去,没有再说什么。
他缓缓离开了正堂,低着头,一言不发。萧瑟依旧跟在他的身后,脸上不明显,可是心中却笑开了花。
他心中道:“孙德啊孙德,原来你把坑挖在了彩礼上。”
鹤鸣垂头丧气地回到自己房间,颓废地坐在桌边,这才喊:“萧瑟。”
萧瑟恭恭敬敬地上前去:“公子,您有何事?”
鹤鸣叹了口气:“唉,你果然还是这样随叫随到。”
鹤鸣继续道:“我问你,如果是三娘遇上刚才那种事情,会不会和父亲据理力争,坚持自己的想法?”
萧瑟眼珠转了转,道:“三小姐会理解您的想法,您安心成婚,不用担心。”
鹤鸣无奈道:“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我平常过于墨守成规,遇到什么事情也喜欢随波逐流,不坚持自己的想法,三娘就是因为这才讨厌我的。”
“其实,你知道吗?一开始三娘和我关系很好的,我们也无话不谈,她那时候可真是个无恶不作的小姑娘,我小时候她还带着我偷过西瓜。”
“她偷瓜我给她顶罪,她打架我替她挨骂,你可能觉得我很傻,但是我也在以我的方式保护我喜欢的女孩。”
“但是我最后还是没打败我的懦弱。”
“有一次她犯了一个很大的事,本来这事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但是我最后还是没有顶住我父亲的压力,把这件事揭发出去了。”
“从此之后她对我再没有过好脸色。”
萧瑟道:“公子,这只是一件小事罢了,您和三小姐即将成婚,想必她早就原谅你了。”
鹤鸣摇了摇头:“这件事虽然早就掀了片,但是她从此都将厌恶我这个人。”
“有人说,当一个男子在甚是女子容貌的时候,女子反过来也在审视这个男子的人品。”
“在她心里,我不过一个人品奇差的狗皮膏药罢了。”
萧瑟还在劝道:“怎么会呢?您不要多想。”
可是鹤鸣却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他紧紧攥着拳头,做了好多个深呼吸,可是手臂依旧在颤抖。
大约半刻钟,鹤鸣终于站起来,道:“萧瑟,我之所以选你跟着我,是因为你身形和我出奇地相似,今天晚上你穿上我的衣服,在房间里呆着,我要去风家找三娘一次。”
萧瑟一怔,眼珠转了转,试探道:“您确定?您是去和三小姐商量婚事吗?”
鹤鸣摇摇头:“不是,你不用管了,今天晚上要是有人来问婚礼布置,你不要出门露脸,随便安排就是了。”
萧瑟思索片刻,半迟疑道:“好?”
鹤鸣找出衣服来扔给萧瑟,自己一溜烟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