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两指开扇,将扇子在手心转了一圈,口中念诀,低声喝道:“起!”
剧烈的风萦绕在二人周围,吹得两人衣袂翻飞睁不开眼,可是却没有一点起飞的迹象。
凉酒不甘心道:“起!!!!”
依旧无果。
凉酒的额头渗出冷汗,和头发上的雨水一起从鬓角滑落,他咬咬牙,看了看花晟身后的剑,攥紧了拳头。
“都拿过一次剑了,还有什么怕的。”凉酒这般劝说自己,对花晟伸出手,坚定道:“把剑给我!”
花晟赶忙把剑摘下来递过去。
凉酒的手在半空顿了顿,最终还是握住了剑柄,“刷拉”一声将长剑拔出,就在这一刹那,剑刃上一阵电光闪过,噼里啪啦小鞭炮似的炸,紧接着天上就起了异相,云开始在二人头顶上快速聚集,两云碰装“刺啦”一下闪过雷光,随后,雷声轰鸣。
凉酒收起扇子,小心翼翼将二指竖与胸前,低声念诀。
果不其然,长剑震鸣一声,浮空而起,围着凉酒转了个圈,停在了凉酒面前。
他踩上剑刃,仿佛整个人都被雷光包围,赶紧对花晟伸出手,道:“快走!一会雷就下来了。”
花晟牙一咬心一横,跟着凉酒踩上剑刃,窜到凉酒前面,结果才上去,就脚下打了滑,摇摇晃晃,倒头向下栽去。凉酒一把抓住花晟的衣服,站在剑上就像站在平地上一样稳当,稍稍一用力把花晟拽正,双手搭在他两个肩膀上,不容置疑道:“蹲下一点,我看不见路。”
花晟小心翼翼蹲了一点,给凉酒留下个看路的距离。凉酒沉了沉气,口中再次念诀,随后,长剑平稳而缓慢地动了起来,朝向了悬崖的方向。
“走了!”凉酒道,随后御剑而起——
“站住!!!!”
“唰!”一道金光灿灿剑锋向着二人斩来,凉酒站在后面,躲闪不及,正正当当挨上了这一剑。
“唔!”凉酒一声闷哼,后背上血光四溅,霎时间泄了力,剑也不受控制。两人一剑翻倒在地,摔了个四仰八叉。凉酒当时觉得眼前一黑,好像要晕,他拼命睁着眼,硬挺着,想要挣扎着爬起来,可是爬了很久,浑身用不上力,眼前也黑漆漆的。
他只听见花晟哭喊着:“凉酒!你怎样?醒醒!醒醒!”
他艰难地低吼一声,强忍着痛苦,将眼睛睁开一条缝。
琮玉穿着那身鲜血淋漓的白衣,提剑站在二人身后,低声喝道:“你们跑不掉的!”
凉酒的神志正在恢复,可是后背的疼痛也越来越明显,冰冷的雨水又浸在他身上,就像后背上扎了无数根钢针,钻心的疼。
可是忽然间,他感觉到了一丝暖流,这股暖流从他胸口侵入,一点点蔓延他的全身,暖过他冰凉的身体。他终于有力气完全睁开了眼,随后便看见花晟那张圆圆的脸,正痛苦地皱着眉,额头上覆盖了一层冷汗。
花晟将他的手放在凉酒心口,正在源源不断的给凉酒输送灵力。
凉酒心里“咯噔”一声,艰难地想要爬起来,暗哑道:“你在干什么?没有十年以上的修为,你贸然救我会出事的!”
花晟红着眼圈道:“那也得救你!”
琮玉冷眼看着这一幕,嘲讽道:“花晟,你不惜背叛师门也要救这个凉酒,他到底给你什么好处,能让你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花晟冷笑道:“呵,你这么说,仿佛我这师门多好似的。”
琮玉一愣,显然有些吃惊,想必他这是头一次听见有人说天山门不好,还是他自己的徒弟。
虽然他对这个徒弟的印象并不深。
花晟继续道:“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拜进天山门,倘若我当年再坚定一点,我就不会在这里受尽屈辱这么多年。”
他大概也支撑不下去了,输送灵力的光辉越来越暗淡,到最后甚至就剩下了手掌间一丝微弱的光芒。他剧烈地呼吸着,有气无力道:“要是能重活一辈子,我定要拜进昆仑崖。”
凉酒也有些惊诧。
琮玉冷笑一声,仿佛听见了这世上最大的笑话:“呵呵,昆仑崖?拜你现在救的这位做师父?他连自己都保不住,还会保你?”
他讽刺道:“不知好歹的东西,我果然就不应该收这么多没用的徒弟。”
花晟此刻似乎已经支撑不下去了,他渐渐松开了手,低低地喘着粗气。可他嘴上还是没停:“没用的徒弟?你他娘的才比我大几岁?在这装什么大尾巴狼?!”
琮玉显然从来没有遭受过这样的谩骂,瞪着眼睛怒视花晟,威胁道:“你再说一遍?”
可花晟却已经从地上捡起了剑,和凉酒互相搀扶着爬了起来。他把凉酒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在凉酒耳边问:“万一我们掉下悬崖,你会飞吗?”
凉酒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只能如实答:“摔不死。”
“那就好。”花晟对他温笑,眼中仿佛有星光。
随后花晟抬起头,瞪着琮玉,低吼道:“琮玉,我们打一场,你要是输了,管我叫祖宗!”
琮玉冷漠地扫了花晟的脸,看到他坚毅的脸,嘲笑道:“你哪来这么大胆子?!”
花晟缓缓放凉酒自己支撑着站住,提剑挡在了凉酒面前,凶狠道:“那就来试试!!”说罢,剑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