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鸣不屑道:“这点小伤,能耐我何?”
说罢鹤鸣再次抬手召云,云雾从天边聚来,拖在二人脚下。
看到鹤鸣没事,凉酒心里多少有点底。他低头向混沌山谷下望去,却发现山谷中情形与刚才不尽相同,这里大多数还是忘忧阁的弟子,可是这些人竟分散开来,成星火之势。而望川刚刚站立的位置,早就没了人影。
凉酒当即明白,望川打算让他们下谷。
现在唯一值得警惕的是雷王鉴一干人马,那些人望川无论如何是没法调动的,不过雷英已经身受重伤,倒是可以一战,凉酒垫脚尖凑到鹤鸣耳边,低声道:“下谷,南行。”
鹤鸣闷闷答“嗯”,抬起手来,“啪”一声打个响指,崖上琮玉一见,再出剑阻拦,鹤鸣一手控云,一手挡剑,还没容人看清,便听一声“叮当”,琮玉的剑刃再次被鹤鸣两指弹了出去。
凉酒打心眼里称赞道:“好指法!”
两人随着云彩积聚下落,山谷中吹来的风搅和得两人秀发乱飞。众修一见二人下谷,慌忙开始各自为政,可惜了,被望川分散之后,没有什么人能挡得住这二人,混沌山谷一阵人仰马翻,南下之路登时畅通,还有一战之力的,除去上方追击的琮玉,便是勉勉强强坐在马上的里雷英。
便听琮玉喊道:“雷英,拦下他们!”
雷英面色苍白坐在马上,空荡荡的袖口破破烂烂,缠绕的白布偶然露出,红彤彤的分外可怖。尽管如此,雷英依旧咬牙切齿,带领雷王鉴众人拦在二人面前,尽管他已经被保护在最后面,一扫刚才的耀武扬威。
雷英双眼猩红,暗哑嘶吼道:“杀了鹤鸣!砍了他的手!”
马队列阵,长剑对准二人,一道道剑锋的寒光叫人头皮发麻,战马的鼻孔里呼着气,发出低沉凶狠的声音。
凉酒与鹤鸣背靠背包夹在雷王鉴和天山门两面的围攻中,还有望悠费劲地从崖上下来,逐渐重整旗鼓。
凉酒与鹤鸣商量道:“雷英谁打?”
鹤鸣轻蔑地审视了一遍雷英,轻描淡写道:“手都断了,不值得打了。”
凉酒低沉道:“你确定要跟琮玉干一架?”
鹤鸣懒洋洋道:“他的手也可以留下。”
凉酒回头瞥了一眼鹤鸣的满身血迹,最终还是劝道:“办事得有始有终,手还是成对儿的好,你打雷王鉴。”
鹤鸣嘴唇动了动,似乎是在犹豫,可是最后还是应答道:“好。”
后面又补充一句:“万事小心。”
这话刚落,琮玉便纵剑前来。
凉酒以手心为轴,将扇子在掌心灵活一转,反手握扇,横截一击,这一扇正正当当怼到了琮玉剑刃上,“当”的一声,将琮玉手中长剑狠狠震开。天山门的剑还是比忘忧阁的质量好,还记得上次,凉酒用这一招“九杵”硬生生断了望悠一把剑。
琮玉一剑刺偏,手腕翻转,横剑回斩凉酒腰身,凉酒后退一步,猛然吸气,小肚腩收起,长剑从他腹前经过,并未得逞。
凉酒将扇子在手指间转一圈,两指开扇,扇出一股飓风,飓风顺着琮玉来向卷了过去,卷得地动山摇。
琮玉三步并做两步跃上左侧石壁,将这一股大风躲闪过去,可是躲过了琮玉没躲过忘忧阁,望悠与忘忧阁才组织起来的人被卷得人仰马翻,四肢挣扎上了天。
琮玉自石头上一跃而下,口里念诀,剑刃上渐渐笼罩一层白光,将滔天剑意凝聚成剑锋,那把剑瞬间被白光接了几尺,长出一倍来。琮玉阴鸷地瞪着凉酒,再次纵剑前去,这一剑便于刚才完全不同,这才是他们天山门的看家本领,他们的剑意,无人能敌。
凉酒自知这一击不可硬抗,可是他身后还有鹤鸣,鹤鸣与雷王鉴缠斗正酣,至少不能受琮玉影响。凉酒想罢,将扇子往身前一挡,这就要调起修为,会一会修仙界有史以来最强的剑意。
正在这时,便听一人惊呼:“仙家!昆仑崖弟子!”
琮玉神情一滞。
凉酒一个冷战。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