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念羽:“这不是你问的嘛,生什么气啊。”
池染抿了一口无酒精香槟,目光穿过人群,与站在余夫人身后的余舟对上。他的目光不加掩饰,不知道已经停留在他身上多久,是明明白白的关注。
池染飞速撇开视线,这回落到余先生余夫人脸上,仔细观察他们的五官。余夫人鼻梁高,一双柳叶眼,长相英气十足,余先生长得还算规矩。他们身后跟着个男生,大约就是提到过的“寄扬”,寄扬弟弟肖母,是小帅哥一枚。
得知他们的关系之后,就越发觉得他们的颜值和余舟不是一个水平的。
单说眼睛,余舟有一双生动的含情眼,里面藏着很多很深的情绪。
至于其他人,不算灵动。
“好了,你们年轻人不喜欢老头子在上面啰啰嗦嗦的。”台上,池兴业打趣自己,台下捧场地发出一阵哄笑,“人老了容易变得优柔寡断,畏首畏尾,就像把这次晚会交给念羽,我确实是担心得好几天睡不着觉。现在一看,后生可畏,是我老了!”
池染眸光一滞,不可置信地看向笑容慈祥的池兴业,捏着酒杯的手,指节泛白,另只手却坚定地按住正要反驳的池念羽,任凭他挂着慌忙急躁的表情喊了声“哥”。
池染脑子里嗡嗡的:“闭嘴。”
老爷子之前的提点,竟然是给这里打预防针。
他以为进展没自己想得顺利,没想到是根本没有进展。
在池兴业提到池念羽时,余舟就第一时间看向池染。
很多心情说出口变成简单的“好累”“好烦”,言简意赅的表达是撕破厚重幕布后唯一残留的几缕气息,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明白身处其中沉重、粘稠又冰冷的感觉。
余舟有幸通过几顿饭,窥见池染为此付出的努力,知道他有多疲惫。
可这一切如今被人轻飘飘地隐藏了,抹去了,否定了。
池兴业没再多说,收了个尾就下台,主持人笑容满面地串词,请上拍卖师,宣布今晚的第一件拍品。
余父余母低声交谈,讨论老爷子的言外之意,在场的大部分人应该都和他们一样,通过揣测掌权人的一言一行,为自己的利益早做打算。
余舟的目光追着池染出了宴厅,他轻声打断父母的交流,说自己出去透透气。余父余母以为他待得无聊,没说什么,余舟按住蠢蠢欲动想跟着自己的余寄扬,没引起任何人注意出了大厅。
酒店清过场,众人聚在主厅,外面空无一人。两条路,一条通往温室花园,一条通往泳池。
余舟犹豫了下,不合时宜地想起前世池染说想学游泳,往泳池方向走去。
果不其然,他在泳池边找到了池染。
心情不好的小王子脱了鞋袜,两手撑着泳池边,裹在西裤里的纤细小腿浸入水中,水渍沿着布料正慢慢往上爬。
余舟过去探了探水,是温的。
池染转过头,苍白的花园灯下,他轻轻皱着眉,眼底发红,眼珠挂在眼眶边要掉不掉。
注意到他刚才的动作,吸了吸鼻子,鼻音很重地开口:“你该不会以为,我会在大冬天泡冰水自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