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是把你的私房钱掏空了吗?老妈没揍你啊!不行,你跟老妈准是被医院诈骗了,就欺负你俩外地人不懂行情,走走走,带我去见医生,当我三个月‘北漂’是白漂的啊,找他们说理去。”宫思被一万美金一晚的价格吓得赶紧跳下了床,断了生活费这几个月,她才领会到“赚钱真难,有钱真好”这个道理。
“…额…思思,划得是你的卡。”
“!!!”
***
落地窗外,漆黑如墨,静谧宁静。
落地窗内,宫臻和宫思父女俩却难以平静。
宫思好半晌才接受她睡了一觉就老了五岁的事实,宫臻也好半晌才接受宫思竟然失去了近五年的记忆的事实。
五年,恰好是宫思离家的时长。
但宫臻现在可顾不上缅怀没能陪伴宫思的岁月,急急忙忙地按了病床旁的呼叫铃,又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没过多一会,病房的门就被敲响了,宫臻说了句“请进”,一个约莫三十岁出头的文秀男人走了进来,穿着的白大褂代表了他医生的身份,他身后还跟着一位清秀的小护士。
两人打扮得均是一丝不苟,干净利落,脸上也丝毫不见倦容,反而精神奕奕,仿佛现在不是深夜,而是白日。
文秀医生一见宫思醒了,脸上立马荡漾起一丝恰到好处的微笑。
“宫小姐,你醒了啊!”
没等宫思回应,宫臻快速接过话头,眉头紧蹙:“齐医生,人是醒了,只是出了一些问题……”
齐阳见宫臻余光瞥向他身后的小护士,眼里欲言又止,瞬时心领神会,支走了小护士。
待小护士走远后,宫臻才着急开口。
“齐医生,思思失忆了。”
***
齐阳了解完情况,又对宫思做了一番检查后,面色微凝道:“宫小姐的情况,依目前来看,推测是车祸导致脑部受创后的选择性失忆,所以才会记不得近五年的事情,具体问题还要明早做进一步检查才能清楚。”
宫臻一听是脑部受创,更着急了:“那严不严重啊,还能恢复吗?!”
一道冷肃的声音恰好在此时响起。
“为什么要等到明早检查!现在立刻马上!”
说话的是一位盘头的气质美妇,上挑的眉峰,给她的面目增添了一丝威严,似乎刚刚用手带了门,此时正用手帕轻轻擦着手。
“小姚!”
“老妈!”
两个欣喜的声音同时响起。
齐阳忍住想去擦汗的手,在宫母锐利的目光中,解释是因为宫思还需要做一些神经内科相关的检查,现在那个科室的医生还未当值,才得了宫母一个冷淡地点头,放他离去。
齐阳心里也奇怪,他能成为这个医院贵宾VIP病房的主治医生,也是从容应对了不少达官贵人和名流富商,却对上衣着平凡的宫母打从心里犯怵,齐阳说不上来,总感觉宫母身上有种摄人的气势。
不过也是在当了宫思的主治医生,他才发现娱乐圈那些传闻大多不可信,谁说宫思同她父母关系不好的,宫父宫母一把年纪了还轮班候守,眼底的担忧可作不得假。
VIP病房内。
宫思和宫臻一个坐着一个站着,姿势均是规规矩矩,堪比军姿,等待宫母的指示。
同家里断了五年的联系,进了宫母最讨厌的娱乐圈,现在又出了车祸,宫思已经做好了受训的准备,却见宫母将一个青花瓷花纹的保温杯往床头轻轻一放,绷着一张脸道:“你昏迷好几天了,吃点东西吧。”
画风突变的宫母让宫思错愕,可等她打开保温杯,看到是自己最喜欢的“蔬菜鸡丝粥”,菜叶的芬芳,证明这是现做的,她眼泪“刷刷”就掉了下来,似乎看到每日熬粥等待她清醒的宫母忙碌的身影。
不一会,就从小声抽泣,变成了嚎啕大哭,跟没讨到糖的小孩一样。
宫思把粥放下,双手抱住宫母的腰侧,将一张哭得稀里哗啦的脸贴了上去,抽抽搭搭道:
“老妈…别生我气了…思思好想你!”
眼泪浸湿了宫母不算华贵却也考究的外衣,宫臻一旁有些担心宫母的洁癖,但却见她眉目并无不悦,甚至是和缓了不少,也没说话,一下一下地拍着宫思的后背,只宫母自己知道,她的指尖有些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