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见。再相见时,希望你们有很多关于怀州和霁州的趣事,可以讲给我听,哈哈哈!”
在宇熠宏阔的笑声中,乐思蜀随宇明婋登上“望山海”,铜镜微微震荡着,载着她们向云端升去。猎猎振翼声在她们不远处响起,息邈携着宁澈飞腾而起,轻松地挥动着那对银色的羽翼。
“师姐,乐少侠,多多保重。”
息邈缓言道,兽的音色沉稳有力。
“你也一样,阿邈。”
宇明婋笑着回应:
“还有小宁澈,祝你们回到怀州一切顺利。”
乐思蜀头一次乘坐载具,方才稍有些不习惯,待宇明婋说完后,她终于调整好状态,也向着息邈和宁澈挥手致意:
“息少侠,小宁澈,再会。”
“再会!”
息邈的背后传来宁澈清脆的大喊声,在场几人闻声都轻轻笑起。笑声中宇明婋并指一点,乐思蜀只觉足下泛起层层涟漪,铜镜陡然一震,随后凌空拔起数丈;息邈则长啸一声挥起双翼,向着故乡怀州飞去。
感受着迎面吹来的清风,轻拂着身侧掠过的流云,乐思蜀缓缓盘膝坐下。她俯首望时,只见萦绕在镜面上的雾气渐次散去,露出下方景物的轮廓来。
烈火铸成的高墙和望羲塔隐没在起伏不定的沙丘之后,沙丘后有一方小小的绿洲,乐思蜀凝神观察良久,暗想贺兰和贺菱可能身处其中,越过这方绿洲,镜面又一次被一望无际的沙海填满。乐思蜀看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只见苍莽的黄色,和泛着生机的绿意不断交替出现,不免感到有些乏味。
“乐少侠,你用过晚膳没有?”
宇明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乐思蜀回神向她看去,而后轻轻摇了摇头。启程之前,宇殊又送来几件御寒的冬装,祝朗山和祝朗月则缠着乐思蜀,看了一遍又一遍她让万里杖“古木生新芽”的奇技。待祝姓姐妹尽兴而归后,乐思蜀也满怀期待地收拾好行囊,敲响了宇明婋的院门,全然将用晚膳的事抛在了脑后。
“那我们正好可以一起!”
宇明婋一摆衣襟,利落地坐在乐思蜀对面,而后摘下锦囊,从中取出一只烧羊腿和一壶紫苏饮来。乐思蜀在锦囊中甄选良久,摸出一只烧羊腿、一壶紫苏饮及几块野驼煎摆在自己面前。
乐思蜀品尝了几口野驼煎,正回味着那鲜嫩醇香的滋味,却见宇明婋已三下五除二吞下一整条羊腿,而后举起紫苏饮向自己晃了两晃,她笑着和宇明婋碰了碰杯,开口问道:
“宇少侠,你那位妙华宗的好友,她是什么样的人呢?”
乐思蜀先前听祝姓姐妹提到此人曾“接下天雷”,又眼见她用浩荡剑气作为信封,心中一直存有好奇,便趁着这闲谈的功夫问了出来,宇明婋闻言微微思索,随后笑道:
“她啊,是个喜欢打破常规的人。”
迎着乐思蜀疑惑的目光,宇明婋带着笑继续说了下去:
“一般来说,修道者突破三次后便已有窃天地灵气之嫌,要修得更高远的境界,便需在突破之际面对声威赫赫的天雷。”
“度过天雷一劫不出几日,修道者就可脱胎换骨,境界大进,但若渡不过去,便粉身碎骨,灰飞烟灭。大家都是极力修行,以期应对突破时从天而降的雷劫,大多修道者一步一个脚印走十年二十年甚而更多也不喊累,就连魔途中人都是勤勤恳恳,不敢有丝毫的差错。”
“可我这位好友偏要反众道而行之。大家对天雷避之不及,她却独上妙华山太微峰,以急速提升的浩荡灵力引下两道天雷。”
乐思蜀此前在游戏中曾见识过天雷的威力,此时竟忍不住为宇明婋的好友捏一把汗,宇明婋见状扬眉一笑:
“她艺高胆大,眼见天雷落下,便又化出数十道纵横剑气,旁观的人还来不及反应,她就已经御剑将两道天雷悉数破去。”
“宇少侠的好友当真是一位妙人。”
乐思蜀稳了稳手中的紫苏饮,脑海中勾勒出宇明婋好友的身影:终年积雪的妙华山太微峰顶,青年人迎着赫赫天雷,仰首唤出数道剑气。
“我想乐少侠也是妙人,你们应当能交个朋友。”
宇明婋讲述完好友的故事,痛饮几口壶中的紫苏饮,开了句玩笑。乐思蜀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她挠挠头,摸来一块野驼煎胡乱咽下。
风声飒飒,望山海继续向霁州行去,乐思蜀和宇明婋二人的闲谈亦在继续。
“霁州的风土人情和灼州大为不同,我们到了之后可以找时间多逛逛。”
“好啊,我之前在曝书楼里读书,看过许多关于各州的记载,实在是各有各的有趣,若有机会,真想将这十州四海走遍。”
“我之前在树里的时候,听到宇少侠你说也有行遍凡尘的想法,如果之后时机合适,我们可以结伴同游。”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远方天幕上,一轮明月缓缓升起,清凉如水的月色洒下,布满二人的鬓发与衣襟。